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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上級的命令讓我們從天鎮撤退,我們子彈打沒了,人也打沒了,沒辦法只能退下來。”
“天鎮失守,惹來天怒人怨,你是逃兵啊。”彭石穿已經收到天鎮失守的訊息了。但是從那哨兵的口中獲悉一些東西,沒想到這其中還是內因,都以為此人是個逃兵,沒想到還是個愛國的。
“什麼!”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只是遵從命令撤退而已,怎麼又成了逃兵了。“我不是逃兵,我是接到電報才撤退的,你看,我有電報為證。”他急急的從懷裡掏出一紙文書遞給彭石穿看。
彭石穿推拒不看,道:“我聽到你跟難民說的話了,我知道你不是逃兵,但問題是別人不知道。天鎮失守,山西危險,被記者大肆宣揚,你現在已經是罪人了。你現在是去往哪裡?”
“奉召去靈口見我們主任啊。”他還傻愣愣的回答。尚且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給別人背了黑鍋。
“你此去,要又去無回了。你好好想想,實在沒地方去,我那裡可以收留你的。”彭石穿隱晦的招降。
“不,我是主任一手提拔起來的,主任不會那麼對我。首長好意慕言心領了。我死也要死個明白。我這就走。”他抱拳一禮,翻身上了馬,就帶著自己僅剩下的十多個人急急奔赴靈口。
“這人真迂腐。被人黑了還傻不愣登的去送死。”細妹有點惋惜的道。
“這說命了閻百川的馭人之術不可小覷。李服膺是他保送去保定軍校學習的,算是他的伯樂,對他很不錯。但是到了現在,愛惜羽毛的閻老西也不得不揮淚斬馬謖了。”
“什麼比喻,那閻老西我可不認為是諸葛亮。牆頭草一朵。”細妹有些看不上此人。
“哼,婦人之見。他閻老西能據守山西成一方軍閥,讓蔣都忌憚他幾分,會是簡單的牆頭草?我可不信。走,咱也走。小鬼子的速度可真快呀。咱們星夜趕路竟然還是錯過良多。讓小鬼子把天鎮拿下了,往下更不好辦。對付小鬼子不可掉以輕心。”
“聽說他自己想了一個‘二’的哲學,有沒有這個事。”想到這個“二”的哲學,細妹就想笑。閻老西此人會不會也“二”呀,真想親眼見見。
“不要小看他的這哲學那哲學的,他就是靠著這些才能屹立不倒。”
靈口,晉綏軍總部行營,佈防會議。
“對於接下來的佈署,各位胞澤有何高見哩,都說說,各抒己見嘛。”坐在首位上的一個戴著草帽的人如是漫不經心的道。
“主任,靖國以為我們當退守。”閻百川的心腹愛將王靖國率先起身道。
“敢問王軍長,退到何處為好呢,是汾河,還是黃河?”坐在他對面的軍官當即就站起來譏諷道。
“現在不退還能如何呢,難道要把家底都打光才算抗日嗎?我不同意。我們把家底都打光了,到那時就只能任人魚肉,情況會更糟糕。”和王靖國坐在一排的軍官也站起身道。
“一味兒的退守不攻,一定會助長敵人氣焰,到那時我軍要怎麼辦呢,古語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打仗打的就是氣勢!”對面的一個軍官當即反駁。
“可是中央軍至今未到,我們沒有援軍啊。”坐在最末位置的一個軍官小聲道。
“沒有援軍就不打了嗎!”第一個持反對意見的軍官又強硬的說。“小鬼子都跑到咱們頭上撒尿了!你們能忍,我不能忍!這仗一定要打。”
“打!我們不能人家打了我們左臉,我們再把有臉伸出去歡迎別人打,那樣的話我們還是軍人嗎,乾脆我們都脫了這一身軍服去種地吧。”
“各位胞澤不要動怒嘛,大家各抒己見,啊,要心平氣和。”坐在首位的男人又說。他一開口,剛才還是闇火熊熊的會議桌上立馬安靜了下來。
“還是讓主任決定吧。”王靖國對著他的主任笑著說。
“是呀,還是主任說了算,旁的人哼!”
“這仗啊,還真的不好打”
“報告,主任請允許我說幾句話。”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讓屋裡的氣氛一下凝固了。
閻百川亦心有不悅,不過他一向不提倡隨意生氣,養身養神才好。
“姜貞玉,姜旅長,還是您一手提拔出來的呢。”坐在閻百川身邊的參謀長趕緊提醒道。
“哦,是他呀。你不在前線,怎麼回來了。”他慢騰騰的抬起眼皮道。
“主任,我旅全體官兵都要求抗日,我姜貞玉願意親自帶軍前往殺敵。”他一臉正氣,說的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