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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原地沒有動,直到眼前的人在經歷過驚恐→瑟縮→茫然→逐漸鎮定,隨後開始不好意思時才開口。
“鬧夠了?”她挑挑眉,毫不意外的看到對方渾身輕顫著垂下頭去。
“抱歉。。。”
在經歷過一晚上的交流後,唯獨這句話他說的最流暢了。
“不要緊,我理解你的處境。”左莙再度嘆氣向他招招手,示意對方靠這邊近點。在接觸到對方詢問的目光時,她微笑了一下“你身上很髒,這樣不利於傷口癒合,我給你衝一衝。”
“為什麼。。。”他怔了一下喃喃問道。
“。。。呃。。。咳,為人道義。”左莙隨口謅了個理由。
“。。。謝謝。。。”對方沉默了一陣,緩慢地在靠在左莙這邊的浴缸內壁上喘息著低聲道了謝。左莙忍著寒涼展臂牽起他的一隻手,接著就感到對方瑟縮了一下,卻並沒有抽回來。
“人體的溫度對你來說很燙麼?”她看著對方與自己交握住的修長大手問道。
“還。。。可以。”對方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其實很。。很好。。。。我只是不習。。。慣這樣。。。以前都是更冷的東西。。。而且這個。。。太軟了。。。”
左莙的心房猛地塌陷了一塊。
基因組合工程的罪孽。
她咬咬牙,低下頭去不再看他的臉。只是手上的動作隨著水流越發輕緩,生怕觸到他的什麼傷口。但洗著洗著左莙就發現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了——他身上的汙物除了頭髮上的以外沖刷起來都格外容易,幾乎是水到之處所向披靡,就連原本幹了的地方用手一抹也就絲毫不剩了,很快就整個人都衝乾淨了;可左莙手上卻粘了一層黏答答的液體,抬起手來還會順著指尖往下淌。如果說下半部分的魚身上有倒也算了,可為什麼連上半部分的人身上也有?!左莙在確認對方身上除了頭髮以外都基本乾淨了之後,便開始皺著眉頭單手猛搓,希望趕緊把這層口水一樣的東西洗下去。
從她開始動作時就一直沉默著的人忽然伸出手拿走了她左手擎著的淋浴器,幫她舉在右手上方,隨即接觸到左莙視線時,不好意思的微笑了一下。
“為。。。為人道義。。。你說的。”
“切,你根本不知道這個詞什麼意思吧。”左莙笑著輕嗤了一聲,低下頭去繼續搓著雙手,努力想把腦海中滿是他剛才那個在蒼白麵孔上綻放出的羞澀笑容打散。
有點。。。糟糕。
“這個。。。沾到會不舒服?”
對方幫她舉著淋浴器,看著她玩命的搓了接近一分鐘的手後好奇地問道,魚尾也隨著在浴缸中輕甩了一下。
“不是,不習慣而已。再說一會要給你剪頭髮,手上沾著黏液的話不太方便。”左莙甩了甩乾淨的雙手從一旁抽了幾張面巾紙放在淋浴頭下沾溼,擦乾淨之前被他甩到身上的汙跡便將其丟入了垃圾桶中。
“剪頭髮?”他似乎不能理解這個詞。
“對。”左莙用兩個指頭比了個剪刀的形狀在他貼近臉龐的發上比劃了兩下,“你頭髮上的東西纏的太多,又有很多地方打結的厲害,如果不剪掉是洗不乾淨的。”
這句話有些長,他偏了偏頭思考了一小會,才逐漸領會著點了點頭。“好的。”
看到對方這麼配合,左莙倒樂了。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你不怕我一會把你打暈賣了?”
“你不會!”
他幾乎是瞬間回答,語氣前所未有的斬釘截鐵。
左莙“。。。。。。”
“。。。。。。”
“。。。呃。。。”
“?”
“沒什麼。”她搖搖頭。可對方卻不依不饒的沉默著,幽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甚至還為了更方便盯著左莙往前湊了兩下。
“。。。剛才還虛弱的暈過去了,現在怎麼反而這麼有精神!”左莙佯怒著輕拍了他手背一下,微紅著臉站起身出去拿剪刀。她在客廳的一角中翻找著,回憶上一次使用剪刀時最後放置的位置,腦海中卻停不下的翻滾著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你不怕我一會把你打暈賣了?】
【你不會!】
左莙的動作逐漸停下來,右手放在早已找到的剪刀黑色的柄端,神思散亂。
明明才接觸了不超過三個小時而已,這種奇異的信任感到底是從哪來的。
他又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那句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