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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見到你那天起,到現在你還是什麼成長都沒有啊,小子。】
【你骨子裡,還是個不逼到絕路就不肯反擊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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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從來,都是個懦夫。
他從出生開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待人屠宰。只要將身上能夠迅速恢復的肉塊變為電腦中串串細密連貫的字元,就可以繼續生存下去;只要保證最低限度的水源和微生物含量,他就能苟延殘喘。
他的軍/用潛力並不大,也沒有任何觀賞價值,能活在這個世上就已經是全部的意義了。
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
每當切割過後被拋回水箱中,因巨大的撕裂和迅速的恢復所帶來的生長痛而在水底痛苦的翻騰,掀起陣陣洪濤時,他都這樣一遍遍的對自己說。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他本就出生於黑暗中,也自然該沉落在黑暗裡。這裡沒有光,所以暗夜也很好。
只要,能活下去,就很好。
可是最後,連活下去都做不到。
經費削減,研究專案遲滯不前,那與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親手創造他的人,反而站在他面前毫無愧色的討論如何抹殺他?
他只是想,活下去。
他是個任人宰割的懦夫,只有被觸碰底線,他才會如同砧板上的死魚般掙扎求生。
而他的底線,除了生存,便是左莙。
他瘋狂地執戀著左莙,那揉進骨血裡的情感比痴迷更甚。其實與其說是愛戀,不如說是沉落在無望的暗夜中人,猛地看到了光芒。他不曾被任何人認同接受,甚至連存在都不被允許,而這個人卻接納了他的所有。
她為他做了很多。
她默默的容忍著他對於自己生活一點一滴的侵佔,放縱著他的行為和脾氣,毫不介意的包容著他對於她生命的蠶食和霸佔,甚至連他毫無緣由突如其來的狂暴獨佔欲都幾乎沒有怨言的愛著,她在笑鬧中把他這個身心都扭曲的怪物真的當成比自己小上不少的男友呵護的很好,明明很多事都看得明瞭,卻沒責備他的什麼事情都考慮周到。
的確是他先吐露的愛意,可最後卻是她愛的毫無保留,連同他對自己厭惡的地方她都為了他站在陽光下展開雙臂包容起來,愛的三魂七魄都極盡溫柔。
他們在一起後,左莙再沒正面說過一次喜歡。
可即便偶爾搖擺踟躕,她卻永遠做得很好。
他知道,他從不是左莙的塞繆爾,她亦不是以撒。她的靈魂原本美得簡直能夠灼燒他的雙眼,背後的翅膀完美的幾乎只要展開就能一飛沖天。是他懷著齷蹉的心思在她身上潑灑了地獄的岩漿汙染她的心靈,用暗夜的曲調扭曲誘導她的人生,折斷她的雙翼將她鎖在了懷裡,再也沒能飛起來。
他甚至沒有金色的牢籠。
可她只是一直笑著,什麼都沒說。
在這巨大的包容面前,他扭曲的佔有和愛戀越放越大,直到每個角落盛滿的俱都是她。一顰一笑一悲一喜,沒有左莙,他什麼都感受不到。而狂熱的執戀所反撲加身的,必然是裹挾著良心歉疚的恐懼。
患得患失,患失患得。
他沒有良心,所以,便只剩下了恐懼。
他從沒想過放開左莙,卻唯獨害怕左莙放開他,那刻在天性裡順從強者的本能,唯有在觸碰到與她相關的事時才全然無法發揮作用。
恐懼、懦弱。。。他要怎麼跟她張口?更何況,他是有私心的。
他抱著滿含惡質的佔有心,痛苦又甜蜜的看左莙因為他而緊張,因為他而悲傷,甚至因為他而哭泣。他在“病中”時,左莙除了稀少的工作時間外,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他,那些輕軟的甜言蜜語,那些毫不介意的撫摸親吻,還有因為他的舉動而緊咬著下唇滿臉暈紅卻連作偽的“教訓”都不敢。。。。。。唯有這種時候,他心中那股滔天駭浪般的的渴望才能稍微被平復。
他數次想殺死她,將她拆吃入腹,又數次死命壓下了這股衝動。
進食是生存的底線,左莙則是他活著的底線。
有她,他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
本能和本能膠著撕扯著,即便打得鮮血淋漓卻也一直被他抑制在囚籠之中粉飾太平。直到今夜那個懷著惡質好奇心,散發著公狗般氣味的男人從他的浴室門口路過,企圖悄悄潛入左莙的房中。
他自然知道自己一拖再拖,總有一天會暴露。卻從未想到,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