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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別人無法替代的睿智和思維的機敏都化為烏有了。他只覺得如果不是他親耳聽到,絕不可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現實卻不能不讓他相信,這一切確確實實都是真實的。他眯起了眼睛,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人,極力從他的目光和神態中,尋找哪怕一點點能夠說服和證明說的全是假話的理由。可施小寶說完這些話後,似乎顯得很平靜很自如。他本想問問他是如何知道黨委會的內容,並早他一步知道他要來廠裡,可是一想,問了也白問,而且對於一個已經有了明確答案的問題,再繼續追問下去,倒顯得自己缺乏判斷力和沒有城府。
施小寶說完這些話後,覺得很輕鬆,他從魏明的目光中已經看到了他的震驚和驚訝。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能一口氣說出這些話來。而且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怎麼會對魏明說出這些話。在魏明還處在震驚的狀態下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時,他也反思了自己為什麼會在今天突然對魏明說這些話的真正原因。
如果說這是有原因的話,那可能與昨天聽說老吳去世後,他念及老吳多年來幫助他搞帳的情份,前去探望時看到,那個平時在他眼裡像條老狗的老吳,竟然有那麼多人前來看望,房前屋後站滿了人不說,還有很多人絡繹不絕地前來弔唁。回到家裡,他和老婆說起這個事時,老婆說:人家老吳雖然家裡窮,可人家幾十年來對所有的人都那麼真誠,所以他死了,人家才會這樣對待他,像後村的王卜如,當個狗屁隊長,整天欺男霸女,死了後除了自己的子女外,連親戚都沒來一個,更別說四鄰五舍了,安排吹響器的樂隊班子,連一副桌子凳子都借不到。還說他:你這些年來做的那些惡事,隨便找一個出來都比王卜如壞,你真要哪天死了,怕是一個人也不會來看你。你這種人,老天也不會讓你好死的。他當時挺不服氣地反駁說:我要真的死了,全縣四套班子的頭頭怕是全都要來。老婆當時就頂了他一句:說不定人家躲都來不及,巴不得你死呢,要是來人也是放鞭炮慶賀你進地獄。聽了老婆的話他雖然沒說什麼,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睡不著,他不得不承認老婆說的話還是多少有點道理的。
這些年來,他確實做了很多壞事情,隨便找一件都會讓人家指著脊樑骨罵。所以,這兩天他眼睛一閉就看見很多人指著他罵朝他吐唾沫,好幾次都從這樣的惡夢中驚醒過來。醒過來後,他的眼前還不時地浮現出老吳家裡一貧如洗的境況,聯想到老吳病重時,曾因住院費用找過他卻被一口拒絕的事。而且一想到那件事,他的眼前就閃現出被拒絕的老吳,邁著衰弱蹣跚的步子,一步一回頭的悽慘和傷心的樣子。他為此感到了一些內疚,畢竟老吳這麼早就去世,與自己不出錢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有關。所以,剛才他也許是一時衝動下才對魏明說那樣的話,抑或是從這個事情引發的一種良心發現。
漸漸地,魏明的思路明晰起來了。他雖然還無法揣測出施小寶為何對他說這些話的真正動因,但他能感覺到,施小寶的話裡還多少有那麼點真誠和心靈的懺悔。他覺得這樣很好,如果一個良心壞了壞了的人,能夠靈魂有所觸動,洗心革面做個好人,那也是件好事情。何況施小寶雖然壞毛病不少,但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於是,他想了想後說:“你今天對我說的這些話,說實話我很吃驚,開始的時候我不相信這些話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可是,我卻從你目光裡的那一點點真誠,感覺出這是你的真心話。”魏明說完後,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說:“我不是因為你說了我的好話才這樣說,而是認為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都不能忘記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動物不是畜生。”
說完這些話後,魏明的腦子裡激烈地鬥爭著。兩個不同觀點在腦海裡激烈爭論著,一個是應該考慮讓他恢復工作,一個是不能被他表面現象和說的那些話所蠱惑。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相持不下之際,他自己一時還真的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施小寶看魏明不說話,而且眉頭緊鎖著,彷彿在思考和權衡著什麼。他的心裡有點小得意了。雖然他說的話有一些真誠的成分,但他這樣做的目的還是要重新坐回廠長的位置。其實,從他的骨子裡來說,他才不會甘願俯首貼耳的聽任魏明宰割的。佩服也罷,欣賞也罷,內疚也罷,但魏明整他的這口惡氣淤積在心裡,恨之入骨談不上,但多少讓他耿耿於懷還是存在的。他認為要不是自己看著魏明是條好漢,絕對不可能這樣低三下四說話。
魏明思索了一會兒,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從目前的形勢來分析,不能不以大局為重。軋鋼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