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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對比。
沐兒已經康復,如今再無後顧之憂,只待他解決此地的問題,就可回宮相見。
屋宇的飛簷斗拱在黑夜中拉長了身影,燈油漸漸燒盡,光芒也淡了下來。
朱佑樘一雙眼睛卻依舊捨不得離開面前的賬冊,他正看著精彩的地方。皇莊的賬目做的極其精細,但是卻有一處漏洞,在成化十五年時有一筆款項直接撥向後宮,卻不是依照規矩進入戶部。他翻過一面,正覺得有一人名字甚是可疑,想要仔細看清楚,燈徹底滅了。
皺了皺眉,朱佑樘揚聲叫喚榮華,只是寫四個字而已居然去了半個時辰還未歸來,他此番出行,為的是查帳,所以帶的內侍不多,有資格在他身邊添墨、點燈的只有榮華一人而已。
“榮華!”
他剛剛叫出一聲,就聽見黑暗中發出嗶嗶索索的聲音,還有燈油填入的聲音,心道該是榮華放完鴿子回來了,就捏著書冊,等著燈光。
若他沒看錯,剛剛賬冊裡寫明此地皇莊負責人是梁芳。
梁芳此人最擅長揮霍,當年憲宗視察後宮的內藏庫時,居然發現梁芳將此地管理的空空如也,憋了半晌也只說了句“朕不管你,將來自然有人跟你算賬。”新朝一立,梁芳就連著李孜省等下了獄,如今正在牢房裡等著判決。
朱佑樘不由一嘆,依此看來,這幾年此地皇莊的收納大部分都入了梁芳和萬氏的口袋了。
油燈正在此時亮了起來,燈芯子跳躍發出“嗶嗶叭叭”的聲音,甚是鬧騰。
拿起手中的賬冊,朱佑樘搖搖頭,果然是梁芳,他真沒看錯!
正是咬牙切齒的時候,卻聽見一旁傳來女子的聲音“皇上,不如歇息歇息喝口茶吧。”
轉過頭,見一女子穿一件月白色的的繡梅上衣,系一條湖色長羅裙,外罩同是繡梅花的腰裙,頭上戴著幃帽,只是那輕紗已經梳起,白蘭花香微微籠罩,赫然是他欽賜的女學士——鄭金蓮。
朱佑樘瞥了瞥四周,見女子面前放著一小碟蘭膏,才知點燈的不是榮華。
“皇上,您喝口茶吧。”鄭金蓮將青瓷茶水遞到朱佑樘的桌前,低眉順目,別有一番羸弱之姿。
她昨日已來到皇莊,可卻被皇上身旁的榮公公攔住,說是“收下太后的心意,姑娘可以走了,此地不便女子長住。”邊說邊催著她離開。幸好當時天色已暗,她以上路不安全為緣由死皮賴臉地跟一同前來的仁壽宮姑姑住下。
今日一整天她都在外頭尋思著如何巧遇君王,卻不想整日下來皇上皆未出依品閣,只是召了不同的臣子入內,害得她白花了心思。
多虧了仁壽宮一同前來的姑姑,恩威並施讓守門的侍衛放她進來,不然太皇太后這趟送禮的心思,不是被她白白浪費了。
念頭已起,鄭金蓮站在一旁見皇上只看著茶卻不品,心知擔心有毒,就從頭上拔下銀釵,在茶中攪拌幾下,拿出時銀釵依舊是原來的色彩,半點未變。
“皇上,這紫筍茶是從宮中帶來的,奴婢臨行前太皇太后特意叮囑命奴婢泡製給皇上品用,說是對舒緩疲勞有良效。”
深知太皇太后賜女的意圖,朱佑樘平日皆不與這鄭金蓮見面,只將她安排到養心殿最為偏遠的一處磨墨。如今見她端出太皇太后的面子,也不得不接過茶一口飲盡。
初入口苦澀無比,再品舌尖卻是有蔥鬱的茶香。“好茶”朱佑樘不由讚歎,這樣的茶他平生也是第一次喝到。
鄭金蓮淺淺一笑,從一旁的籃子裡拿出小小的墨錠,找了個乾淨的硯臺裡,撒上水,慢慢磨開,待得硯臺裡的墨汁粘稠似泥後,恭敬地福了福“皇上,不如試試這墨錠如何?”
朱佑樘不知鄭金蓮在擺弄些什麼,想要拒絕,卻說不出口。半個月前他將此女調入養心殿,明面上是跟前伺候,可實際卻放在一旁,拂了周氏的心意。他本以為此女會一狀告上太皇太后,攪得個天翻地覆,猶如當年的萬貴妃一樣,卻不想她依舊淡淡坐在後殿,磨著墨汁,大有寵辱不驚的氣質。
偶有一日他領著沐兒去仁壽宮叩拜,周氏詢問此女,但此女只是悠悠然答道“皇上待奴婢甚好,有勞太皇太后操心。”
朱佑樘終究不忍拂了她的期待,拿起狼毫筆在硯臺中翻滾幾番後,在宣紙上寫下四個大字“情之所鍾”,一氣呵成。
鄭金蓮看見這四個字,本是淡淡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恨意,卻是極其迅速無人察覺,“皇上與皇后二人真是神仙眷侶,情之所鍾字字千斤,真是讓人羨慕。”
朱佑樘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