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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是劉能,曹老爺子沒事兒了。”劉所長輕聲道。
影視城裡的江南路。
青石板街,古巷小肆,馬頭高牆,黑白人家,看似簡單,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最早是在畫裡見過這樣的美,那是吳冠中大師的作品,黑色線條,寥寥幾筆,一條蜿蜒的路,幾間疏離的屋,一株老柳飄飛,妙趣橫生,意境深遠。他老人家說過,他獨愛古巷,是因為“這靜巷冷清清,隔絕外界自成一統,似乎空無所有,卻含蘊著形式美感之微妙節奏,低音吐柔情。”
古巷中的風,沒有阻礙,直來直去,似乎有一種俠肝義膽之氣。它不象林間酥風,攜滿未嫁花朵的芬芳;也不象數九寒風,冷酷無情;更不象苦澀的海風,載滿思鄉人的淚。古巷的風是富有的,總儲存有諸多渴望與之邂逅的心。思想散落在風裡,時光和生命也散落在風裡,混雜著歷史的況味,便形成了古巷的風格。
在一條悠遠古樸的江南小巷裡,燈光柔和,空蕩寂寥,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仍在僵持。
一個赤手空拳,一個持劍而立,誰也沒能佔得便宜,卻苦了那一片房屋的青瓦黑磚,盡碎裂。
“你是我見過最難纏的對手。”殘虹一劍氣息有些不穩,與剛才一連串疾風暴雨的打鬥有關。
“彼此彼此。”蕭雲微笑道,如果是足夠細心的人就會發現,他藏在背後的雙手正微微顫抖。
“撇開一切陰謀詭計身份角色,我們或許可以成為鍾子期俞伯牙那樣的摯友。”殘虹一劍道。
“惺惺相惜?”蕭雲揚了揚如刀雙眉。
“你難道沒有這樣的感覺?”殘虹一劍眼中閃過一些失落。
“我是現實主義者。”蕭雲聳聳肩,嘴角微揚道,“你這已經是第二次阻撓我了,朋友。”
“南宮伯玉我好理解,為什麼張至清你也要理?管得太寬了點吧?”殘虹一劍臉色冷了下來。
“張書記是個好官,我打心底佩服,恰巧前幾天又聊過一次,與他一見如故。”蕭雲微笑道。
“果然是現實主義者,如果他的身份是路人甲乙丙丁,恐怕就不理了吧?”殘虹一劍冷笑道。
被當場戳穿那一丁點骯髒的想法,蕭雲卻也臉不紅心不跳,微笑道:“談點有營養的話題吧。”
“你不怕我故意拖延時間?”殘虹一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怕,張書記有南宮家的虎衛們保護著,即便是你親自出馬,也不好對付。”蕭雲微笑道。
“誰說那些是南宮家的虎衛?”殘虹一劍忽然笑了,但他顯然不適合笑,很難看,像書呆子。
蕭雲卻怔住了。
興許是平常有堅持鍛鍊的緣故,連續逃了幾公里的路程,張書記還是能夠保持較平穩的呼吸。
這點路程,對於簇擁著他的那十二名保鏢來說更是小菜一碟,一路狂奔下來,氣不喘汗不流。
由於西江影視城是剛剛竣工落成,基地裡面不像經營了多年的橫店,來自天南地北的影視劇組蜂擁而至,人氣鼎盛,這裡完全可以說是荒無人煙的,要不是為了配合今晚的慶典活動,把整座影視城基地的燈全開了,估計就跟一座慘淡敗落的死城差不多恐怖。所以當張至清一行人沒頭蒼蠅一樣越走越往裡,心裡也就越來越沒底,越來越慌張。
看著周邊民國時期的騎樓建築,一行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這裡大概就是拍抗戰片子的地方吧。
“張書記,咱們就在這歇歇吧,只要能堅持半個小時,我相信警察就來了。”領頭的保鏢道。
“好,你叫什麼名字?”張至清隨口問道,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我叫楊洪,是南宮家第八虎衛小組的組長,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楊洪有點拘謹地介紹道。
“謝謝你,楊兄弟,等這次脫險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張至清喘勻了氣息,平靜道。
“謝謝張書記。”楊洪激動萬分,又回頭對自己那幫手下嚷嚷,“還不趕快多謝張書記?”
“多謝張書記!”那幫有護駕之功的虎衛也是個個面露喜色,知道這趟苦差事值了。
張至清也是浸淫官場大染缸多年,見暫時穩定了這些救命稻草的情緒,又開始思考下一步了。
楊洪則趁著這個空當,揮手派出四個兄弟到四個方向放哨,其他人則散開以不規則圓形防守。
“楊兄弟,你有沒有帶手機,我的應該是在剛才路上跑掉了。”張至清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