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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為了提高華國的國際形象,周總理大力提倡跳舞。當時,中南海的懷仁堂、北京飯店或是三座門俱樂部,都是周總理經常舉辦舞會的地方。起舞時,他的臉色白中透紅,濃眉下的雙眼炯炯有神,神態高雅而又平易近人。而他的舞姿頗具英美風,舞步矯健,優雅大方,瀟灑飄逸,風度翩翩,渾身充滿著舞曲旋律感。
鼎湖主樓二層的大堂內,舞影重重。
就在琴曲剛換之際,那個略顯蒼老的病態青年不知為何,嘴角竟鬼魅般地輕輕揚起,驚世駭俗,伸出有點蒼白的手指推了推黑色鏡框,轉身,慢慢向靠近吧檯的沙發走去。如果仔細觀察他的細微動作,會驚訝發現,他從不一碗水端平,講究韻律上的變化,譬如繩趨尺步,並不由始至終都直道而行,幾乎每隔五米,他的落腳點就會有所偏移,或是左腳重,右腳輕,或是與之相反,很容易令人想起《陰冷的墳塋》這類的書籍。通常只有兩種人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是本身就長短腳的人,二是偏執謹慎到陰陽怪氣的人。
蕭雲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凡是詭譎怪誕的人或事,他都會想一探究竟,弄個水落石出。
他皺了皺眉,可還沒來得及往更深的地方想去,一把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七少爺,這麼孤單啊?”
蕭雲下意識轉頭,見到來人,輕輕一笑,打趣道:“真是冤家路窄,去哪都能碰見你。”
“這叫緣分。”賈伯侯正懶洋洋地環繞著舞池走過來,順手將空酒杯遞給了一個恰好路過的侍應生。
“甭來這套,我站在這都快成化石了,你才捨得離開溫柔鄉,忒不夠意思。”蕭雲洩憤道,其實他早就發現這個戴著厚重眼鏡的好色之徒了,這廝剛才在舞池中央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翩翩起舞,那隻放在後背的大手還不忘不露痕跡地上下求索,享受著令男人垂涎的溫潤。
“這能怨我麼?那美人兒是個大學生,特別有韻味,我被迷得插翅難逃,捨不得放手啊。”賈伯侯走到跟前,喜形於色,在蕭雲面前,從來不需要忌諱,直言不誤袒露心跡。不過,他依然泛起一陣心驚膽跳,不是為那個女大學生,而是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跟昊天太子爺和市長大公子有著交情,這是多少人恨都恨不來的,有這麼好的關係,他不利用,反而要如此低調,要隱藏在幕後,到底為什麼?玄奧,莫測,藏龍臥虎啊。他越來越讀不懂這個年輕人,越往裡走,道路越是複雜,走著走著,你就迷路了。然後暗中慶幸自己選擇跟他做了莫逆之交,這個決定的意義,不亞於當年娶了王梅梅為妻。同時,他也倍感詫異,為什麼並不屬於這個圈子的蕭雲面對如此奢華的世界,竟沒有一絲的驚歎,或者自卑,抑或拘束,甚至沒有一丁點的留戀,在這個權利場當中,是那樣的平靜,那樣的自在,眼神依舊乾淨空靈,少年老成到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境界。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搞定了?”蕭雲露出一瞥暗藏玄機的打趣眼神,斜睨著遠處那個略帶青澀的女大學生。
“那還用說?”賈伯侯春風得意,鏡片後的眼睛盪漾著**,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個“V”字。
“別弄巧成拙,踩了地雷陣。”蕭雲善意提醒道,這廝還真是飢不擇食,老牛吃嫩草得這麼理直氣壯。
“你給我放一百個心,這點我能不堵住漏洞麼?問過了,剛畢業,純白紙一張,是寧鋼老總詹擊鼓新招的秘書,今晚帶來撐場面的,涉世未深,又喜歡浮華世界,不吃她,吃誰?”賈伯侯大笑,然後掏出一包紅塔山經典1956,遞給蕭雲一根,自己熟練地點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嘖嘖嘆道,“這女人啊,就像手裡這根菸,抽了幾十年,離不開嘍。”
煙不貴,八元一包。
“你就抽這煙?”蕭雲三根手指輕捻著菸嘴,悠悠轉著,思考著要不要拿出那包65的軟中華。
“瞧不上眼?”賈伯侯斜眼不落痕跡從面前路過的一個女侍應生曲線驚豔的小腿上一閃而過。
“哪敢?只是覺得不符合一個銀行行長的身份,對別人雁過拔毛,自己卻一毛不拔。”蕭雲輕笑道。
“嗨,這年頭,誰還會用香菸代表身份?90年代那段瘋狂的日子,淨抽什麼555,萬寶路這些洋貨,覺得高人一等,現在回頭想想,覺得髒心爛肺。況且我只對這紅塔山情有獨鍾,當年知青下鄉的時候,管大隊長要過一根抽,就愛上了,哪能說改就改?這煙很衝,抽起來夠味。”賈伯侯哂然笑道,兩片厚唇銜著香菸,很不雅觀,現出了他底層苦力的本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