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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做侍應生,就見過她一面,那是兩人的第一次相逢,卻不相識,當時在場的還有她另外兩個朋友,其中的一個,現在就站在她旁邊。那一天恰好是她生日,無辜蒙冤的蕭雲撞在了火山口上,被正在氣頭上的她拿紅酒的事給不留情面地訓斥了一番,沒想到昨日的黨同伐異,會變成今日的志同道合,回憶起當天的瑣碎點滴,恍若隔世。
世事難料,確實值得玩味。
唐悅兒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鼎鼎大名的當代華國地質學家唐鴻儒,現任寧州大學校長,“全國五個一工程獎”獲得者,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母親叫鍾榕,省教育廳副廳長,原來也是寧州大學的一名歷史學教授,懷上唐悅兒後,便辭職回家,做了個全職太太,心甘情願擔當丈夫身邊的一片綠葉。可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耐不住寂寞,在唐悅兒一歲斷奶後,她就見異思遷,在事業和家庭二者中,經過長時間的思想掙扎,做出了任何一個女人也最難抉擇的決定毅然決然進入了政壇。雖然其後在教育部門的政途走得磕磕絆絆,但她始終精衛填海勵精圖治,唐鴻儒也並非挈妻將雛的大男子主義,反倒是在背後苦心孤詣默默無聞地給予鼓勵與支援,總算挺了過來,如今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成為了世人眼中無比羨慕的女強人。
有其母,必有其女。
唐悅兒深受她母親中流擊楫性格的影響,從小便自強不息力爭上游,哪次考試如果不拿全班第一,都會躲在被窩哭鼻子好幾天,長大後更是對天發誓不依靠家庭,不依靠男人,自己披荊斬棘闖下一番事業,不僅如此,在感情方面也極像她母親,對於自己的另一半要求苛刻,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田地,丟擲“二不”準則:不能是個倚仗家世的二世祖,不能是個不學無術的登徒子。
華國有句俗語,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在她的悉心管束下,張寶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昊天太子爺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妻管嚴,在外頭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可在她面前,永遠都像一隻溫順的小羊羔,俯首貼耳。一開始,她並不喜歡他跟蕭雲過多往來,因為覺得他們之間相差太遠,一個是高不可攀的豪門公子哥,一個是毫不起眼的平頭老百姓,一個是打個噴嚏都可以讓半個寧州染上感冒的太子爺,一個是活著無人注視死了也沒人在意的小市民,怎麼相處?說出來也沒人信。雖說她沒有歧視底層人群的習慣,但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一個碌碌無為的朋友所影響。交友不慎,往往會摧毀一個人,再好的才華也會泯於眾人,就好比一輛頂級法拉利,卻被一臺差勁夏利所誘惑,鵲巢鴆佔,互換了發動機,導致外強中乾,何堪大用?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不僅錯,且錯得離譜,她深刻體會到了那一句古話的真正含義。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蕭雲非凡的談吐以及淵博的知識深深吸引著她,頗有點醍醐灌頂的意思,更令她吃驚的是,這個年輕人身上擁有著一種清雅淡靜的魔力氣質,如幽深寺廟裡的一枝青竹,任憑風雨飄搖,在滄欲橫流的物質世界中,毅然抖落一地風塵,不沾人間俗氣。
當她知道張寶的那套“扶靈拳”是蕭雲教的後,更是在私底下狂罵自己的少不更事,然後舍下臉來得寸進尺,常常纏著他,懇求傳授技藝,好一圓她的武俠夢,並不由分說先斬後奏地拜了他為師。蕭雲拿這個嬌蠻小公主沒轍,便信筆塗鴉,教給了她一套女孩子最容易上手的掌法,名曰:錦衣繡手。唐悅兒沒有絲毫的武術根底,學得遠遠稱不上登堂入室,只是淺嘗輒止,說花拳繡腿更準確,中看不中用,可這小妮子卻樂此不疲。
“徒弟,不介紹一下?”蕭雲看似隨口而出,實則謀劃許久,輕瞥了眼唐悅兒身邊的女孩,高挑身材,鵝臉蛋,杏花眼,一頭青絲輕輕搭在香肩上,像楊枝柳條,很柔美,當初在十里清揚有過一面之緣,理所當然地認出了她來,但不敢太聲張,畢竟不熟,也不知道名字,如果主動搭訕,肯定會落下心懷叵測的把柄,還是讓她的好姐妹牽線搭橋,免得貽笑大方。
誰知那女孩是個斫輪老手,不等唐悅兒介紹,莞爾一笑,主動伸出秀手,輕聲道:“俞晴。”
蕭雲挑挑眉,伸手淺淺一握,就馬上撤軍,一成不變地自我介紹:“蕭雲,蕭瑟的蕭,白雲的雲。”
“認識你,很榮幸。雖然我們之前不熟悉,但經常會聽到悅兒說起你。她呀,一沒事就將你掛在嘴邊,師父長師父短的,簡直把你捧得是天上有地下無,‘蕭雲’這條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了。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一場,從小到大,沒見過她對一個人評價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