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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執拗不過,只好硬著頭皮送吳醉音上去。
段笛識趣下車,先跑過去把別墅大門開啟,然後輕車熟路地摸黑進去,一路開燈,讓蕭雲好走。
蕭雲橫抱著閉著眼卻還在嚷嚷喝酒的吳醉音跟在後面,站在門口,感嘆了句:“真他媽有錢!”
在段笛的再三催促下,他才收回對屋子裝修的打量,用腳關上門,然後直奔二樓的樓梯走去。
可惜他沒有發現,在別墅的不遠處,有一個牽著狗出來賞月溜達的女人正看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第二十九章 壞人?否。好人?否。
抱得美人歸。
這是千百年來華國男人們亙古不變的追求,“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就是最好例證。
可蕭雲不這麼想,對他來說,懷裡的吳大美人就是一隻不敢觸碰的燙手山芋,越早劃清界線越好。
吳醉音的閨房大得離譜,單單那個衣物間就有30平米,裡面整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名牌產品,從帽子、衣裳、圍巾、高跟鞋,到配套的項鍊、手錶、吊墜、腰帶,甚至是墨鏡,全都是讓無數男人為之頭疼、讓無數女人為之瘋狂的奢侈品。而她閨房揮金如土的裝潢也令人目眩,臨窗處還有一個溫水池,可一邊放鬆身心,一邊飽覽山水風景,當然,最令蕭雲舌橋不下的,就是那張大得不像樣的大圓床,起碼可以同時容得下五個人就寢。
難道她睡覺不安分,老掉床,所以才整張這麼浮誇的大床?蕭雲在心裡頭琢磨著,很八婆。
“你把她放在床上就成。”段笛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指揮著正心不在焉地四處打量的蕭雲。
“這麼大一間房子,就你老闆一個人住?”蕭雲放下沉醉不知歸路的吳醉音,好奇問了一句。
“今晚有你在,就不是了。”段笛冷冷回了一句,沒有抬頭,只顧彎下腰去幫吳醉音脫鞋子。
“”蕭雲啞口無言,只好尷尬地摸著鼻子,視線繼續漫無目的地遊走,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他習慣了去觀察,去熟悉,去了解,因此,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發現旁人極易忽略卻又舉足輕重的細節,譬如說現在,掛在梳妝櫃旁邊的那幅油畫,平平無奇,無論從色彩、構圖、線條哪個方面來說,都稱不上登堂入室的大作,充其量只是初學者水平,但也不能過於求全責備,畢竟除去糟粕外,還是有一些值得稱道的點睛之筆的,如那個作為油畫中心人物的女孩,梳著兩條大辮子,一抹微笑傾城,很傳神,身後的那片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更是把她烘雲托月得相當美麗。
很多人乍看過去,都會讚歎美人勝畫,可蕭雲卻根本無動於衷,因為他的視線只停留在一個地方。
她的眼睛。
那個梳著大辮子姑娘的黑眼珠顯得很空洞,沒有焦點,似乎意味著她看不見眼前的這個世界。
“這幅畫很幽怨。”蕭雲沉默了很久,才發出這樣一聲感慨。
“你說什麼?”段笛正拿著一條熱毛巾,輕輕擦拭著吳醉音的臉龐,聽到蕭雲的嘆息,莫名其妙。
“我是說牆上的這幅油畫,蘊含著畫者的愁緒。”蕭雲凝視著油畫,如刀雙眉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哪看出來的?”段笛直起身子,觀察了好一會兒,除了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外,沒有其他的。
“天下的女人都喜歡花,可畫中的女孩卻對身後的那片黃燦燦的油菜花視若不見,只微笑凝視著作畫的人,這本應該是一件再開心不過的事情了,可惜的是,作畫的人看出了女孩的強顏歡笑,所以在下筆時,做了一個小動作,把她的眼珠描繪得很空洞,這蘊含了一句潛臺詞: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視而不見。”蕭雲淡淡道,修長手指輕輕揉開了眉頭。
“你想象力真豐富。”段笛嘟囔了一句,就再也沒理會這個無病呻吟的年輕人,專心伺候好老闆。
蕭雲不在乎段笛的冷嘲熱諷,慢慢走過去,近距離仰頭凝望著這幅畫,隨後一聲嘆息,悄無聲息。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天底下的孽緣,大抵都是這種境況吧。
他忽然想起了母親在他從非洲回來的那一年曾經說過的一番話:並不是每一份愛情都得轟轟烈烈,以至膾炙人口的,常態下的愛情通常都只是執手、默視、微笑、相擁,又或者是爭執、冷戰、埋怨、和好。就是如此簡單的相處環節,古往今來,不知讓多少男男女女為之癲狂,即便你再妙語連珠,也很難恰到好處地描述出其中的魅力,而這也恰恰是愛情的精髓所在,你要麼征服它而如沐春風,要麼被它征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