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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但何處相逢皆故人的小小自信還是有的,恰巧,你的父親也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之一,有一次相聚閒聊的時候,他提起過這首小詩,詞藻挺工整,韻意還算深遠,我就記住了,僅此而已,別胡思亂想就成,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明槍暗箭,純粹只是欣賞,哦,或者不是純粹,還有幾分想入非非的好奇心。”
“你是我爸的朋友?”林紫竹半信半疑,那種如扶風弱柳般的美態與生俱來,沉魚落雁。
“很奇怪?”蕭雲也不憷,不答反問。
“年齡有著天壤之別,這條鴻溝,顯然不是一朝一夕七拼八湊就能彌補填平的。”她直戳要害。
“杜甫有一句詩:人生交契無老少,論交何必先同調?”蕭雲應答如流,對付冷美人,信手拈來。
“狡辯。”她冷哼道,對這個回應嗤之以鼻的態度不言而喻。所謂知父莫若女,雖然她對自己的父親漠不關心,平時甚至不聞不問,但偶爾也會旁敲側擊他身邊的近臣,瞭解到他的一些動態,儘管他的朋友浩如煙海,但多是一些前呼後擁花言巧語的酒肉之交,真正能讓他掏心掏肺視如己出的,少之又少,嚴格來說,只有一個,狐四,而這個年輕人非親非故形同陌路,父親怎麼可能會跟他說這些私密話題?
難道是
她似乎想到了一件足以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的事情,忽然渾身一顫,眸子倏然圓睜,如一隻驚弓之鳥。
“如臨大敵吧?”蕭雲意味深長。
“怕你包藏禍心。”林紫竹細眯起水靈眸子,數九寒冬。
“不用這樣步步為營處處設防,又不是什麼危在旦夕的緊急關頭,淡定,船到橋頭自然直,我這人雖然是沒心沒肺了點,但不至於無情無義,害不了你父親。”蕭雲一語雙關,親眼見證了她驚濤駭浪般的神情變化,禁不住浮起一個微笑,顯得神采奕奕,卻多少帶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並不懼怕玩火**,他是一個即使風急浪高仍能穩重釣魚臺的人,經過這一番循循誘導,她的身份也快呼之欲出了,這樣挺好,事先交個底,彼此心照不宣,好過到點了才臨陣磨槍,弄得個措手不及風雨交加。
“陳詞濫調就不用多說了,要是兩人的性格閱歷迥然不同,就趁早劃清界線。”她如坐針氈。
“有些人有些事身不由己,不是說拋諸腦後,就能獨善其身的,還與許多外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兩個人是否一拍即合暫且另當別論,關鍵是友好往來勢在必行,當然,這並不說兩人非得達到心心相印的地步,沒這必要,也沒這閒心,能夠相安無事和平共處,就足夠了。我有我的做人準則,他有他的如意算盤,但只要耐心足,很多矛盾就會迎刃而解無疾而終。我喜歡簡單明瞭無拘無束的生活,總有一天,我會悄無聲息地離開,杳如黃鶴,到那時,他想挽留也將徒勞無功,所以,不必過於杞人憂天,沒有邁不過的坎。”蕭雲言之鑿鑿,說出了一大串肺腑之言,但也讓旁人覺得一頭霧水。
林紫竹這才如釋重負,瀕臨崩潰的情緒也懸崖勒馬,咬咬嘴唇,輕聲道:“你最好記住這一番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蕭雲順利完成撥亂反正的浩大工程,頓時一身輕鬆。
“謝謝。”林紫竹的眸子裡頭一次有了溫度,暖融融的,很感激這個年輕人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既然是迷,就不該把底點破。
“客氣了,這只是我解纜,你推船,順水人情罷了。”蕭雲聳聳肩,狡獪伎倆的運用得心應手。
沒有笑容,依然冷若冰霜,她習慣了這樣的心態,陽光燦爛從來都與她絕緣,悽風苦雨倒是常來光顧,母親走了之後,哀莫大於心死,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啼笑皆非,灰白無色,所以她寧可煢煢孑立,也不願拋頭露面,拒絕新鮮事物的進入,抗拒陌生朋友的叨擾,年青時就開始挖掘記憶的墳墓,這不得不說是自暴自棄的悲從中來。
習慣,果然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足以視作洪水猛獸。
它的養成,有如紡紗,一開始只是一條細細的絲線,隨著我們日以繼夜地重複相同的行為,就好像在原來那條絲線的基礎上,綿綿不斷地纏上一條又一條的絲線,最後,它便成了一條粗繩,把我們的思想和行為給糾纏得死氣沉沉,解也解不開。
蕭雲不喜歡這樣的悲天憫人,雖然沒有怨聲載道的神憎鬼厭,但不健康,容易走入死衚衕,他對張寶他們目瞪口呆的錯愕表情熟視無睹,凝望著如月華般清美的林紫竹,輕聲開導道:“不要常常覺得自己很不幸,世界上比我們痛苦的人,比比皆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