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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都是熊熊烈火一般的顏色。書包里長年累月放著一個畫夾,還有兩本書,一本是這位天使姐姐極力推薦、她最近經常翻閱的《深度心理學與新道德》,另一本是純粹用來打掩護、適合無知兒童看的《小巫婆真美麗》。
白如雪,紅似火。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循甬道丹墀而上,一路吸引了無數側目注視的目光,她們倆卻置若罔聞。
到了主殿大成殿,許子衿雙手合十,虔誠地參拜了孔子銅像,然後逐一參拜了兩旁的十二弟子玉像。
蔡徽羽跟在後頭,照葫蘆畫瓢。
完事之後,兩人去碑廊欣賞了一下當今名流所寫的書法碑石,大都是些附庸風雅的產物,藝術價值不高,不值得大書特書細細品味,便繼續前行。也許是不喜這裡太過入世,一大一小始終囫圇吞棗般的默默走著,不曾駐足停留半秒,對熙熙攘攘皆為利往的東西市場熟視無睹,對“青磚黛瓦馬頭牆,迴廊掛落桂花窗”的店鋪風格視若不見。原本在這樣古色古香的地方,講究追求一種過程的盡善盡美,狼吞虎嚥是一種褻瀆,但依現在的情形看,停下來挑選紀念品、跟商販討價還價,才是對聖人真正的大不敬。
走了大半天,一大一小來到了大成殿後街北的明德堂,學宮的主體建築。在科舉時代,秀才們每月逢朔望都會到這裡聽訓導宣講。華國的學宮,一律都稱“明倫堂”,惟獨夫子廟的學宮獨樹一格,稱為“明德堂”,據說是宋代文天祥題寫的“明德堂”匾額之故。
“你在這附近玩一下,我去後面的尊經閣找一個人,別亂跑,知道不?”許子衿柔聲吩咐道。
“要多久?”蔡徽羽沒有像其他小孩子那樣胡攪蠻纏,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時間長短,懂事。
“最快十分鐘,最慢半個小時。”許子衿微笑道,對這個天才兒童善解人意的態度,十分欣賞。
“好。”蔡徽羽點點頭,選擇了俯首帖耳,她對於天使姐姐來這裡的目的,也猜到了七八分,參拜孔子只是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罷了,別有用心地與人接頭碰面才是主菜,跟誰,她不在乎,這些穿針引線的事情,本來就不屬於她關心的範疇,也不好插手,她只是喜歡上了這個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可以默默承受一切的女人,捫心自問,自己如果長大了,處在她那個位置,是不是也能這樣不求回報無私奉獻?多半不能吧。
許子衿揉了揉她腦袋,浮起一個淡如風月的笑容,壓了壓帽簷,繞過明德堂,往後面的尊經閣走去。
蔡徽羽靜靜望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才戴起紅色帽頭,遮掩起自己那張精緻粉嫩的臉龐,轉身去附近好好瞧瞧,剛才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認真細緻觀賞,此刻有點浪子回頭的味道,擁擠不堪的地方不去,粉飾一新的地方不去,專挑一些人跡罕至、寧靜和諧的偏僻角落,遇見特別鍾情的,就拿出畫夾,將那片如畫風景記錄下來,她的畫工雖然還遠非登堂入室,但在畫面的技巧與構圖方面,則是無可辯駁的斫輪老手。
有些畫家把太陽畫成一塊黃斑,但有些畫家藉助他們的技巧和智慧,把黃斑畫成太陽。
她屬於後者。
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也流逝了,還不見許子衿的蹤影。
蔡徽羽坐在明德堂前面的階梯上,託著下巴,像枯井一樣的眼睛,眺望著遠方那一片藍天,靜候。
忽然想起了那個年輕人。
他,好像也喜歡這樣望著遠方,抬頭三十度,在那一刻,總會讓人有些難以名狀的疼痛侵入骨髓。
也許是因為他思念母親時,跟自己悼念母親時的情緒太過相似,嫉妒作祟,才不喜歡他的吧。
“在想什麼呢?”一個小時之後,許子衿才出現,見到這小妮子正在愣愣發呆,微笑著問道。
“餓了,想吃東西。”蔡徽羽輕描淡寫地轉移了剛才那種哀傷情緒,說出了一個順理成章的事情。
“走,咱填肚子去。”許子衿似乎很愉悅,喜上眉梢的那個模樣,風光無限秀麗,牽起她的手離開。
一大一小又重新上路,出了夫子廟,往南端走,穿過那條歷經千年依舊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劉禹錫的一聲感嘆,讓這條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小巷名揚中外,遊人不絕。一大一小也被這條幽靜狹小的烏衣巷所深深迷倒,逗留許久,才依依不捨走出去,到青磚小瓦的晚晴茗軒解決溫飽問題。
“這裡的小吃怎麼樣?”許子衿挑了一個臨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