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找工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陸羽一愣,隨即竟放蕩不羈地笑了起來,破天荒頭一次,好不容易忍住笑,瞪了眼一臉無辜狀的蕭雲,假意怒道:“蕭雲同志,請你說話不要太婉轉,想罵我很會溜鬚拍馬趨炎附勢,就明說,沒必要整得那麼文縐縐的。”
蕭雲愕然,輕聲道:“這都被你聽出來了?看來以後要罵你的時候,得再迂迴些。”
陸羽一時無語,很想賞賜他一個板栗,沒再交談,將注意力集中於開車上。
他開車很穩,讓人感覺不到車在行進中。
一般而言,日本車過於輕盈,比較難把握,不像德國車的嚴謹,也沒有美國車的穩重。
但這輛尼桑讓陸羽開起來就像一臺勻速潛行的潛艇,沒有絲毫波動,如開著林肯一樣。
林肯無論做人還是做車,都是四平八穩的。
蕭雲在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感覺陸羽的性格真的與他多少有點相似,平淡如水。
他覺得陸羽就像一幅潑墨山水畫,沒有過多的顏色渲染,只是黑色與白色的交替,很淡很淡,卻讓人許久回味,和他在一起時沒有一絲的壓力,淡然寧靜得甚至連空氣都可以忽略。不因物喜、不因己悲,大概就是形容他們這種人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
行了一段路程,陸羽把車裡的音樂開啟,竟是梅派的青衣名段,《貴妃醉酒》。
梅蘭芳細膩婉轉的嗓音潺潺流出,楊貴妃那酒入愁腸的醺醺醉意彷彿就呈現眼前。
蕭雲驚愕,這是母親最喜歡的一段青衣,在雲浮山時,經常聽見她對山引吭清唱。
唱詞依舊,人影無蹤。
“不好意思,我車裡沒有流行歌曲,京劇可以嗎?”陸羽略顯抱歉道。
“太好不過,忘了告訴你,我也喜歡京劇。”蕭雲微笑道。
“真的?這也太巧了,我們倆可以用一個成語來概括,唉,怎麼說來著?”陸羽問道。
“臭味相投。”蕭雲微笑道。
“對,臭味相投,這詞夠標緻,我喜歡。”陸羽輕柔樂著。
蕭雲沉默了下來,神情平靜,沉浸在梅蘭芳所塑造的美人醉態酣然的世界。
哀而不傷,月灑西樓。
這是母親在幽幽唱起這段青衣時,蕭雲的內心感受。
他常常躲在遠處偷聽著,山邊那微微顫抖的倩影,落在他眸中,顧影自憐。
她還好嗎?
蕭雲抬頭三十度,透過車窗望向遠方,眼眶泛淚。
他並不喜歡流淚,但再剛強的一個男人,在想起母親時,也會變得溫柔,想撒驕。
陸羽輕瞥了眼這個怔怔出神的側影,眉毛微皺,眼神迷離。
他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就像一座墳墓,一座無人問津的野墳。
荒蕪人煙,雜草叢生,青霧繚繞,深藏在谷,這就是野墳,也是蕭雲給他的感覺。
他想打破此刻的死寂,忽然微笑道:“蕭雲,知道什麼人會被戲稱為書記嗎?”
蕭雲回過神來,對他輕輕笑了笑,搖搖頭,眼神夾雜著欲知謎底的疑惑。
“是司機。”陸羽微笑說道。
蕭雲有點莫名其妙,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因為司機和書記一樣,都是把握大方向、制定方針路線、掌握著命脈的關鍵人物,是不是很有趣?”陸羽言盡,又露出一個春風般的微笑,這種和煦溫柔,哪裡是那群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一個又一個的江南美女所能體會的。
蕭雲覺得這個說法甚是新鮮,忍俊不禁。
車內笑聲一片,盈滿了青梅煮酒論英雄的相知珍重之情。
知己,如同尼斯湖水怪現身,是可遇不可求的。
古城區,丹青巷。
蕭雲循著金爺給的地址,找到了這家八月香小餐館,蘇楠的家。
陸羽的車停在不遠處。
他原本在遞給蕭雲一個大信封后便要離去,蕭雲卻執意讓他在那裡多等一會兒。
雖然他不明就裡,但仍留下了。
這時候,早已過了正餐的時間,所以小餐館人跡稀少,疏疏落落地坐著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一邊悠閒地喝著奶茶,一邊拿著鉛筆在紙上點點畫畫,想必是附近美院的學生了。小餐館的格調不高,落地玻璃窗,圓桌圓椅,與民國建築很不搭調,沒有一絲美感。
一名中年婦女看到進門的蕭雲,笑著起身迎上來,甚是熱情。
蕭雲多看了走過來的女人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