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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鳳凰微笑問道。
“嗯。”曹老頭竟然也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很難看,但是太經典了,看得鳳凰一愣一愣的。
此時,曹阿瞞放下海報,從角落裡走出來,盯著那個怪異的小女孩,傻呵呵叫了聲:“妹妹。”
小女孩竟也不怕生,見這個矮子的表情很憨厚,像個小丑,咯吱咯吱樂個不停。
曹阿瞞笑得更歡,拍著手,屁顛屁顛地走出去找黑狗。他長這麼大,除了和那條黑狗玩耍,還沒和一個小朋友說過話,今天見到這個小女孩,他只是想叫一聲妹妹玩,也沒想其他的,卻沒想到這個小女孩並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樣,見他就躲,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頓時覺得這個歪牙咧嘴的小女孩是天底下最美的小天使,僅次於抱著她的那位神仙姐姐。
其實,任何對他好的女人,他都會當做天使看待。
在傻子的世界裡,就是這麼單純,不是黑色,就是白色,因此,他們也特別容易快樂。
曹老頭抽完一袋煙後,起身走到小女孩跟前,指著她,問鳳凰:“她中過毒?”
鳳凰點點頭,溫柔地注視著這個本不應該受這麼大罪的小寶貝,問道:“有得醫麼?”
曹老頭閉上眼睛,伸出手幫小女孩把脈,許久,緩緩睜眼,輕聲道:“算她幸運,遇見我了。”
第三十八章 飛來一場橫禍
人常說,想完全瞭解一個男人,最好別做他的戀人,而做他的朋友。
石沉海可不這麼想。
與蕭雲相處幾天了,可他對這個年輕人的瞭解,還是處於茫茫一片雲山霧裡,怎麼著也弄不清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這個年輕人太過獨一無二了,有時是品茶論道的獨裁者,有時是似醉非醉的酒鬼,有時是玩世不恭的才子,有時是愛吃狗肉的佛教徒,有時是精通哲學的神棍,有時又是舌如毒草的文藝批評家,有時又是視規則如狗屎的紳士,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說,全都是他。
石沉海靜靜看著身邊的年輕人與行長賈伯侯一起抽菸打屁,心裡暗暗慶幸,跟對人了。
賈伯侯的辦公室位於新港支行的頂層,七樓,並不富麗堂皇,但可以俯瞰街對面的中心花園。
這一帶是新港區的核心商務區,大型商場、星級酒店、高階寫字樓一應俱全,繁華似錦。
建行的斜對面,大約間隔一百米的地方就是工行所在地,賈伯侯經常夾著煙,站在窗邊遠眺。
毫無疑問,在國內,商業銀行的龍頭老大首推工行,這是賈伯侯不甘的地方,老二誰願當?
屈於人下,始終不是一種好滋味。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雄圖大略的人,可以每天辛勤耕耘,勵精圖治。這種生活,年輕時有過,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從深山大寨裡跑出來的鄉下人,懵懂無知,肚子裡只有一套爺爺教的簡陋淺薄的處事哲學,在這座大城市中弓著腰生活,給人打過,給人陰過,給人當過卒子,給人視作狗奴才,一切委屈,一切算計,一切跌宕,他都能忍。然而,在他入贅進了韓家之後,這過往的一切就統統拋諸腦後了,愈富裕,愈不甘,愈不甘,愈不能忍。
人總是這樣,在苦過之後,必須要讓自己加倍嘗甜,並且不願再想起那段辛酸的往事。
憶苦思甜?從來都是個笑談。
蕭雲悠閒地坐在真皮沙發上抽菸,他是這間辦公室的常客了,沒事就來這裡蹭點極品好茶喝。
在賈伯侯的親自過問下,蘇楠幾天前提交的那幾份稽核材料,一路綠燈,輕而易舉地透過了。
其實,蕭雲明白,這次申請個貸如此順風順水,並不是賈伯侯的一時興起,而是與他的老丈人、建設銀行江蘇省分行行長韓世昌的一個決定密切相關,這位在銀行系統奮鬥了將近三十年的老行長最近竟然主動向孔南行示好,邀請市長參加他的私人生日飯局,實在耐人尋味,其幕後的政治意義,足夠成為寧州市民品頭論足的談資了。
蝴蝶效應。
早前,孔南行為了加快落實西山區影視城計劃,以強勢的姿態,多次公開表明他要在八月中旬召開的常委全委擴大二次會議上改革市政府人事的決心,一時間人心惶惶,同時也有許多人蠢蠢欲動。按道理說,銀行系統獨立於寧州官場之外,韓世昌應該不會在擴大會議結束之前表明立場,但孔南行的一招妙棋,不得不使一直隔岸觀火的他提早站隊。
孔南行找了一個人,一個在寧州官場微不足道、但舉足輕重的人物,蘇楠的父親,蘇墨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