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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多震撼,可現場很混亂,人山人海,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們也許沒聽過,世界藝術大師卓別林有一句名言:“我總是力圖以新的方法,來創造意想不到的東西。假如我相信觀眾預料我會在街上走,那我便跳上一輛馬車離去。”
一輛紅色的寶馬在公路上疾馳。
嬌豔似火,流線優美,像一道絢爛奪目的長虹在隨風飄舞。
納蘭葬花緊握著方向盤,專心致志開車,擱在平時,她絕不會在市區飆車,車速極慢,但今天卻一改故轍,不斷踩著油門加速,風馳電掣,也許人在受驚後,總需要發洩情感,束縛了許久的逆反心理終於禁錮不住,大行其道,但劫後餘生的心情依然久久未能平復,抿著紅唇,攥緊的纖手異常蒼白,那雙似乎永遠能保持清澈無垢的眸子浮現出一抹恍惚,我見猶憐。
她偷瞥了眼旁邊安靜觀賞窗外城市風景的年輕人,才稍微薰風解慍了些,不再彷徨。
望著這張飄然出塵的側臉,她忽然想起了尼采的《最孤寂者》,似乎沒有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世界,與此同時,她也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她也不想問,兩個人相處,由陌生變熟絡,並不是非得要刨根問底,讓彼此都瞭解透徹,毫無秘密可言才善罷甘休。保持距離,保留適當的神秘感,對於男女之間來說,尤為重要,這是新鮮感的策源地,不會輕易覺得厭倦,從而勞燕分飛。
正當她怔怔出神時,年輕人不經意轉回頭望了她一眼,有點措手不及,驚慌地躲開眼神。
詩人白朗寧說:他望了她一眼,她對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甦醒。
愛情的力量莫過於此。
“這車是你的?”蕭雲問道,那個黑頭罩正安靜地躺在後座椅上,失卻了不少顫慄風采。
“不是,朋友借我的。”納蘭葬花如履薄冰道,眼角餘光正悄悄觀察著他的反應,見他淡然如故,才如釋重負,心裡重重鬆了口氣,因為家境的緣故,她見過太多貧窮中孕育出極端自尊的男人,讓他們接受女尊男卑,簡直是天方夜譚,幸好,這個年輕人與眾不同。
“看來你不是普通人。”蕭雲微笑道。
“我倒希望我是個普通人。”納蘭葬花黯然一笑,說不清的哀怨與無奈。
“不喜歡紙醉金迷的日子?”蕭雲疑惑道,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的情緒突然如此低落。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鮮衣怒馬的生活背後,有太多無奈。”納蘭葬花輕嘆道。
“你覺得普通人就能悠然自得?”蕭雲輕聲道,陶醉地細眯起眼睛,想抽菸,卻忍住了。
“起碼無憂無慮,很快樂,不用為了攀龍附鳳,而逆來順受。”納蘭葬花擠出一絲笑容。
“一個人的快樂,不是因為他擁有的多,而是因為他計較的少。”蕭雲輕輕敲著車窗玻璃。
“是麼?”納蘭葬花驚訝道,這妮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尤其是迷惑的時候,聘婷秀雅。
她從來都不缺少什麼,家世,事業,自身修養,氣質容貌,當然不懂這些鞭辟入裡的道理。
“風箏羨慕鳥的自由,卻不知鳥的翅膀得承受多大的氣壓。人也是一樣。養尊處優的人群高高在上,永遠無法體諒底層小民十米九糠的艱難困苦,朝齏暮鹽的囊中羞澀,也永遠無法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為了一塊幾毛錢的青菜而斤斤計較,會為了多省兩塊錢的公車費而寧走幾里路。其實,有誰不願金玉滿堂?無花無酒鋤作田,這只是偽君子的措辭。人所處的位置,決定了視線的高度,窮人無能為力,只能靠節儉起家,所以,能夠富甲一方,就別嘗試著一貧如洗。”蕭雲輕聲道,眼神既遙遠而又聖殿巍峨。
納蘭葬花痴痴望著他,也許見慣了虛情假意的衛道士,忽然聽到這番真知灼見,心潮澎湃。
“開車分神,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蕭雲微笑道,懶散靠著座椅,直視著前方。
“哦。”納蘭葬花吐吐舌頭,趕緊正襟危坐,小心開車,臉頰卻泛起一片紅潮,楚楚動人。
陽光明媚,一片柔和溫暖的金色調,人的心情也隨之燦爛如花。
納蘭葬花探身開啟音響,是古典交響樂,悠揚深遠,死黨韓雪的心頭所愛。
她很少聽,並非容忍不了高雅,只是在聆聽古典音樂的時候,總會生出像關在被咀咒的古堡、像闖進馬車經過的巷道、像聽見修道院的禱告這樣的錯覺來,或寧靜,或典雅,或悲傷,或惆悵,這種情緒糾纏無休,讓她觸目傷懷,很是難受,所以她基本上不沾這玩意,儘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