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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自己今後十幾年二十幾年,都要在鐵窗淚下度過了,失去自由,比起靈魂的禁錮,更要直接慘痛得多。
“後來呢?”蕭雲微笑道。
“等警車路過十四埔橋時,忽然瞥見路旁的公交車站,我才恍然大悟,‘3’是指車上的三個警察,‘14’是指十四埔橋,‘8’我當時猜的是八路車,‘16’可能是指要坐十六個站,一直坐到虎門坊。順利從警車上脫逃後,在8路公車上時,我的心還依然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串數字是不是被賦予這樣的涵義,幸好,這一局我賭對了。”李長謀自豪道,這一招妙筆生花,實在少見,帶著幾分敬佩與感激的眼神看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僅此而已,並沒有生出什麼寧可肝腦塗地都要報答他如何如何的情緒來,一如既往的淡漠。
“永遠不知下一秒的答案,這樣的人生,豈非很有趣?”蕭雲輕笑道。
“的確。”李長謀點點頭,愈發對這個年輕人心悅誠服,心中濃厚的芥蒂也逐漸減弱,他是一個非常有趣而且性格乖張的人,只推崇潦倒落魄時雪中送炭的莫逆之交,而鄙夷春風得意時關懷備至的勢利朋友。對他來說,生活從來不曾對他大度,他也不奢望生活的憐憫,感懷身世這樣懦弱的行為,他更是不屑一顧,以至於很少有七情六慾的情感表達,只是剛才在翻口袋時,忽然發現父母的一張合照不見了,估計遺留在了銀行,才讓他十分罕見地露出了悲秋憫月的神情。
孝子。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之所以出手相救,無非是想拉攏他。
一個人被人利用,不可悲,最可悲的,是做個連利用價值都沒有一點的廢物。
雖然看不出這個年輕人有什麼不軌企圖,但既然對方不說,他就不問,水清無魚,人清無徒,誰又不跟誰一輩子,一些事放在心中就算了。不過他也毫不在意,這個年輕人提什麼苛刻條件,也決不推辭,父母從小教育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雙親之言,沒齒不忘。而他更清楚,這個年輕人如此巧妙安排他逃出生天,與其說是謹言慎行,倒不如說是一次試探,如果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也談不上什麼利用不利用的了。
“手受傷了?”蕭雲揚揚如刀雙眉,忽然問道。
“跳車的時候,摩擦到地面,不礙事。”李長謀輕描淡寫,可血絲已經滲透衣服,流滿整隻手。
“很疼吧?”蕭雲終於起身,走到他跟前,細細察看傷口,血肉模糊,可見當時的車速之快。
“還成,頂得住。”李長謀笑道,滿足,如果這個年輕人假惺惺地面露哀傷,他根本懶得理睬。
蕭雲沒有廢話,讓金爺到車子的後尾箱,拿來一隻藥籃子,是他擺進去的,以備不時之需。
籃子裡有各種工具,一個角落裡躺著幾味不知名的草藥,香味獨特,蕭雲將其放進銅搗缽裡,細細搗碎攪拌,等用礦泉水清洗完李長謀已經有些發炎的傷口後,便將這些混在一起的草藥用棉布包紮起來,那股嗆鼻的血腥味漸漸消散,整個敷藥過程,蕭雲一絲不苟,李長謀一聲不吭,兩人極有默契地保持安靜。
“這顆藥丸內服,防破傷風。”蕭雲遞給他一顆紅色小丸,還有小半瓶剩餘礦泉水。
“你懂醫術?”李長謀送下藥丸之後,好奇問道,這個年輕人著實令他詫異,似乎什麼都懂。
“以它為樂,就學了。孔聖人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蕭雲心平氣和道。
“羨慕。”李長謀望洋興嘆,這樣學識淵博觸類旁通的年輕人,鳳毛麟角了吧。
“想學?”蕭雲一邊收拾殘局,一邊問道。
“學不了,我沒毅力,很多東西一開始接觸,熱情高漲,過了一陣,就慘淡經營了。”李長謀輕聲道。
蕭雲笑笑,沒有再往下說,將藥籃子遞給金爺放好,拿過一張溼紙巾擦了擦手。
夕陽更低了,血一般的紅,水面上一條耀人眼睛的廣闊光波,從海洋的邊際直伸到漁船邊沿。
如此融為一體的美景,讓人不禁想起了修己治人的中庸之道,即三達德、五達道、九經三重。
天人合一。
李長謀痴痴望著那輪落日,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褲兜裡掏出一樣東西,輕聲道:“還你。”
一根細長而堅硬的鋼絲,明晃閃亮,可以輕易開啟手銬,也足夠刺傷一個人了。
“留著做紀念吧,畢竟它救過你。”蕭雲嘴角露出一個柔和的角度,像那抹夕陽。
“誰救的我,我心裡有數,從現在起,我李長謀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