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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供千種神,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蕭雲笑道,伸了個大懶腰。
“我才不稀罕。”薛子撇撇嘴否認,但他那兩眼放光的神情早就將他的內心獨白表露無遺了。
電瓶車在草地上行駛得很順暢,在穿過了一個製藥商的大鳥巢後,就來到了銀狐的圈養地。
這塊草坡不大,大概半個綠茵場般大小,四周用木柵欄圍起來,東北角建著一間尖頂木屋。
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正靜靜站在柵欄前,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拿著冰心道人紫砂壺,脫俗。
銀髮蒼蒼,配上那雙永遠銳利深邃的眼睛,精神矍鑠的老人像極了一隻老謀深算的雪地銀狐。
他身後站著一位身著正裝的女保鏢,長得並不驚世駭俗,但英姿颯爽,一頭短髮猶顯輕盈。
“好女婿,姍姍來遲啊。”銀狐回過頭來,大笑道,鶴髮童顏的精神頭令人羨慕。
人常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老丈人也是如此,銀狐巴不得這個年輕人馬上成親。
“諸事纏身,讓您久等了。”蕭雲微笑道,與這位老人打了這麼多次交道,感情漸濃。
“喜歡這裡麼?”銀狐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整個烏山養殖場,這裡正是他的產業。
改革開放的春風剛剛吹向神州大地,他就眼光獨到,低價購入了這塊草原處女地,經營了三十年,終歸開枝散葉,不僅僅吸引著本土富豪,就連長三角的其他富商也聞風而來,甚至還有不少官場人物,這裡儼然成為了他的玉笛傳媒集團不可或缺的金餑餑,盈利頗豐。
人活在自然之中,人的心也當活在自然之中。人可以沒有豪宅,可以沒有金錢,可以失去一切,但唯一不可失去的,就是那顆純真的心,尤其是這些平常與太多的物質利慾打交道的商賈鉅富,更需要一塊精神世界的烏托邦,聊以慰藉。
親近自然,與其說是心理補償,倒不如說是一種生存狀態。
“喜歡這裡的動物,不喜歡這裡的人。”蕭雲眺望著從山谷流出的那條波光粼粼的小河。
“哦?”銀狐皺了皺兩道白眉。
“放心,不是指您。”蕭雲微笑道。
“哦?”銀狐忽然冷視著那三個手下,寒光四射,嚇得那三人如驚弓之鳥,垂下頭沉默。
“別病急亂投醫,也不是他們。”蕭雲輕笑道,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吐出汙氣,吐故納新。
“銀老爺子,您這裡的保安太市儈,狗眼看人低,瞧不起窮人。”薛子在一旁插科打諢道。
“說說。”銀狐終於明白蕭雲的所指,誰要讓好女婿不開心一陣子,他要讓誰難過一輩子。
薛子刪繁從簡,將自己駁口駁舌的那段直接省略,再添油加醋地講述了停車的那段經歷。
銀狐輕瞥了眼默不作聲、只顧欣賞美景的蕭雲,然後笑笑,輕聲道:“呆會兒讓你威風一番。”
薛子喜上眉梢,不經意地將視線投向了那個女保鏢,那張乾淨的臉龐讓他怦然心動,一時呆住了。
銀狐向女保鏢揮揮手,示意她遠離一些,她點頭,走到三丈開外的草地站崗,始終不苟言笑。
薛子不等蕭雲下命令,就心不在焉地跟著她過去了,盯著她許久,才敢問道:“你叫什麼?”
“我一句話沒說,什麼時候叫了?”女保鏢冷聲道,視線還是盡職盡責地落在銀狐周圍。
薛子愣了下,苦笑,嚥了咽口水,又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字。”
“很重要麼?”女保鏢依然沒有看他,雙眸美得那麼純粹,像清泉石上流。
“也不算太重要,但我在書上看過,陌生男女之間的交談一般是從廢話開始的。”他如實道。
女保鏢終於斜眼看了他一下,想笑,但強忍住了,咬著嘴唇,輕聲道:“李影蹤。”
“真好聽,我的名字就很普通,薛子,薛仁貴的薛,薛仁貴兒子的子。”他笑道,很燦爛。
李影蹤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悄悄輕笑,乾淨而細膩,眼中流光溢彩,這個愣頭青有點意思。
這片草原盆地太肥沃了,不單止是這些圈養動物們的領地,也是不少野生動物的天堂。
十幾只白得耀眼的天鵝在河面上優雅滑行,享受著世外天國的寧靜和安樂,仿若漂浮移動的朵朵白蓮,它們的四周是成群結隊的白鷺、野鴨和各種不知名的水鳥,尋覓著河中魚蝦。五六隻大天鵝忽地飛起來,帶起了一大片水鳥,在上空低低盤旋歡叫,好像隆重的迎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