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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們以後就不吃日本菜了,生的東西吃多了確實無益,下次我們試試韓國菜。我知道在新港區那邊有一家韓國菜很有名,叫什麼我忘了,不過演藝界天后韓雪也很喜歡去那吃。”張寶優雅地控制著方向盤,來回掃著兩個倒後鏡。
鴉雀無聲。
半天沒得到許子衿的回應,張寶不禁又叫了聲:“小衿?”
“嗯?”許子衿這才回過神來,輕笑道,“好啊,只要有人請客,去哪吃我都無所謂。”
“小衿,下次就叫小寶請你去亭臺賓館吃滿漢全席,吃窮他。”孔陽忽然插上一句,手裡還在玩著iPod裡的遊戲,今天帶著這丫頭逛了一天寧大,無以倫比的美貌,使到她無論走到哪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在她身邊走,真有點當保鏢的虎落平陽感。
張寶騰出手來,甩手給了孔陽一個大板慄,怒罵道:“你丫還好意思說?說好今天中午那頓我做東,晚上這頓你請。你倒好,一句忘帶錢包了,就啥事也不管,只顧著放開喉嚨吃,那幾十碟盤子都快要壘到屋頂了。”
孔陽摸著腦袋,委屈地撇撇嘴道:“我真忘帶錢包了嘛,要不你翻,翻到就是你的。”
“你以為老子不敢?”
“哎哎哎,你還真翻哪”
許子衿聽著兩大活寶的打鬧嬉戲,掩嘴輕笑而起,但視線卻始終停留在窗外。
忽然,她似乎看到了什麼,眸子一滯,臉色大變,整個人呆住了。愣愣地回過頭去,透過車後玻璃再往那家餐廳望去,這回兒,她終於看清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個女人的對面,甚至,她似乎看清了他臉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清淨如竹。
車外,一片櫻花落下,淚水不可抑止地滑過她的臉龐,黯然神傷,悲涼似寒天冷雨。
第二十七章 煙雨醉寧州
母親告訴蕭雲:丑角,也許比英雄更知人生的辛酸。
她舉了一個例子:卡里尼是義大利最著名的喜劇演員,他的演出經常使到整個那不勒斯城的人們都笑斷肚腸,這時候,有一個病人去找城裡的一個醫生,來治療他致命的憂鬱症。醫生勸他到戲院去看卡里尼的演出,病人回答:“我就是卡里尼。”
大悲者常會以笑謔嘲弄命運,以歡容掩飾哀傷。
因此,蕭雲總是嘗試著讓自己遠離聚光燈,低調前行,而他的生活也的的確確簡單到近乎胸無大志,除了書和茶,就是等著許子衿的一日三餐,養養小魚,種些花草;偶爾與蘇楠去斜陽河畔看看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五柳居,然後順便在河邊釣個魚;或者一邊與端木子路下棋,一邊探討著公司發展前景,不過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這兩個圍棋高手對弈的竟然不是圍棋,而是軍旗或是鬥獸棋這類很孩子氣的棋子;又或者,邀上張寶和孔陽兩大頑主到郊外森林打打獵,尋個野味解解饞,狍子、黃鸝之類的走獸飛禽就別想了,運氣好,能碰上一兩隻出來找水喝的豪豬。
對於他這種得過且過不理俗世紛爭如閉關老僧的生活方式,蘇楠頗多怨言,一點也沒有那些傑出企業家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創業精神,她勸說了無數遍,往往是水過鴨背,一點用也沒有,到最後反而被他說服了,無可奈何,只好任由他破罐子破摔,再也不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了。
不過,最近幾天蕭雲好像轉了死性,每天都奔波勞碌,爭分奪秒,看得蘇楠一愣一愣的。
上午他跟著孔陽到市府辦轉了一圈,在市長公子的撮合下,跟綜合科的人見了個面,東扯西拉地談了大半個小時,內容當然都是無關痛癢的,不過公關嘛,當然得從邊緣化話題開始,到了中午就叫孔陽約張寶出來,簡單吃了箇中飯,下午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新港支行,在行長辦公室跟賈伯侯談了一兩個鐘頭,抽了半包煙,出來後,知會了許子衿一聲不回去吃飯,就坐公交車去舶來區找端木子路,兩人連夜趕出了一份《關於西山區房地產發展可行性報告》,轉天這份東西就出現在了賈伯侯的桌面上。
當然,蕭雲這樣不分晝夜地顛簸,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良心發現,只是為了抓住機遇。
J。P。Holland有句名言:上帝會給每個鳥食物,但不會把食物投入巢中。
蕭雲絕不是廣撒網好捕魚的那種人,而是擅長於放長線釣大魚,他的耐心,世上絕無僅有。
孔陽告訴蕭雲,省裡已經明確表態,支援寧州市政府開發西山區影視基地,並且會提供一切便利條件,包括省裡報批手續程式、企業准入稽核程式等等,都會大開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