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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別事,順容就去罷。內侍省的人忙著,別惹出什麼事來,倒是添亂。”黎順容擦了擦額角沁著的汗,道了告退去了。
瞧著黎順容去了,青鶯低聲道了句“瞧那輕狂樣兒,不知道的還道是鄉野村婦呢。”蕭清婉瞥了她一眼,道:“主子就是主子,記著自己的分寸,少在背後議論,進宮這麼些時候了,還不知道禍從口出麼?”青鶯道:“謝娘娘教誨,奴婢錯了。”蕭清婉才微嘆了口氣,道:“這黎順容雖是出身不高,到底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選進宮來的,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她有個孩子,本宮倒想栽培個臂膀,可瞧她那樣子,讓人連勁兒都不知道往哪兒用,真可謂是爛泥難上牆!”穆秋蘭在旁低聲道:“娘娘不必心焦,黎順容這般倒好,這樣濁蠢的人不怕她皇子大了跟著心大,倒是要多多留神文淑容同梁美人呢。”蕭清婉微怔,就笑道:“她們兩個也就罷了,且不說肚子裡懷的是什麼還不知道,好容易就熬到生產麼?不說這個,咱們還是往太液池去罷。”說著,便往太液池行去,就揭過了此節。
行至太液池,但見湖上荷花凋零,蓮葉枯殘,一派秋上湖光蕭條之景,又有許多宮人駕了小船在池裡往來穿行。蕭清婉便問道:“他們在湖上做什麼?”穆秋蘭回道:“入了秋,底下的蓮藕都熟了,這起宮人是在採藕。”蕭清婉微微頷首道:“原是這樣,早年本宮在金陵住著,有時候隨家人到城郊湖邊去玩,也曾見了許多船伕船孃,倒沒見過下到湖裡採藕的。想必是打漁的、撐船的、採藕的,各路行當混在一起,也分不出誰是誰了。”說著,瞧著滿湖的殘荷敗葉,心裡微微一動,暗道:我進宮時,這滿湖荷花正豔,不出兩月的功夫就枯萎至此了。又憶起那日同宸妃一道賞荷時的情景,不覺就將那句李義山的舊詩唸了出來:“留得殘荷聽雨聲。”
話音才落,後頭走來一人道:“什麼留得殘荷聽雨聲?”蕭清婉連忙轉身作福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金安。”眾宮人也都隨著跪了。
贏烈道了平身,便對著蕭清婉道:“無端端的,怎麼想起念這句詩來?”蕭清婉笑道:“只是瞧著滿湖的殘荷,見景而生了。”贏烈道:“這句詩也就罷了,只是李義山的詩過於晦澀迷離,總覺的在和人打啞謎,卻又不知猜的是什麼。朕素來不喜。”蕭清婉便歪著頭笑道:“原來皇上不止專心於朝政,還在詩詞上用心麼?”贏烈道:“那還是朕做太子時候,讀過幾本。”說著,想起了往日的一些事,心中微動,便道:“不說這個,你既喜歡這首詩,朕就叫他們留著這一池子的殘荷,待到哪日下雨了,咱們就一道來賞荷聽雨!”蕭清婉看著皇帝極有興致,就笑著謝了恩。
贏烈瞧著蕭清婉笑容淺淡,頓了頓,便道:“今日的事兒,朕也是先問了你的意思。雖是朕心裡已經猜到,還是怕人前傷了你的顏面,是你示意了朕查,朕才依了你的意思。朕那般處置,你心裡可是覺得不公,有所介懷麼?”蕭清婉趕忙道:“皇上如此懲治,乃是皇上仁慈,臣妾怎敢如此作想?且六宮祥和,亦是臣妾所願。能能息了此事,自然是好的。”贏烈看著她的眼睛,低聲問道:“是不敢還是沒有?”蕭清婉看著贏烈雙目灼灼,忽而有些慌了神,忙忙錯開了眼睛,強笑道:“這是怎麼說,既是不敢自然是沒有了。”贏烈半晌不語,良久才輕嘆了一聲,握著她的手,道:“既是沒有,為何悶悶不樂?不妝扮不作喜,又穿的這麼單薄,手冰成這樣,待會兒受了風寒可怎麼好?”說著,便對著蕭清婉身後的一眾宮人道:“今日是誰伺候娘娘?這般不用心,凍了娘娘可擔待的起這個干係?!”
一眾宮人見著龍顏震怒,各個垂首噤聲,有膽小的已忍不住的發起抖來。唯絳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著聲的道:“回回皇上的話,是是奴婢。”贏烈瞧也不瞧的道:“拉下去,重打二十!”蕭清婉忙道:“皇上且慢,此事倒怨不著她。她倒是小心伺候的,臨出門前還要給臣妾加衣裳,是臣妾心裡焦躁,不願穿。”贏烈就道:“這天雖是不冷,還是有些涼意,你自謂年輕不怕這些,卻不知寒氣會存在身上,年月久了就厲害了。”說著,又道:“這水邊溼氣重,你看看荷花就回去罷,朕今日前頭朝政忙碌就不過去了。”言畢,便起駕去了。
皇帝走後,蕭清婉已沒了遊湖的興致,隻立在水邊出了會兒神,就道:“這兒也沒什麼好的,還是回去罷。”正要邁步,忽聞一陣脂粉香氣被風送來,只聽一人朗聲笑道:“嬪妾拜見皇后娘娘。”蕭清婉聽了這聲音,只好停下,扯了扯唇角,笑道:“原來是貴妃姐姐,姐姐請起。”果然是貴妃在後頭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