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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向,這開了禁,豈有不盡興歡樂一回的?再者也是為著你生了太子,皇上高興,才這樣大興玩樂。你可不要去當頭澆冷水,掃他的興致。弄的他生起氣來,倒顯的你不知好歹。”蕭清婉卻說道:“這裡頭的關竅,姐姐哪裡知道呢!”說著,還是不肯依她言語,自家盤算了一回,想了幾句言語擱在心上。
到了晚間,贏烈自前朝下來,吩咐擺膳。蕭清婉見他神色和緩,料想朝上沒什麼緊要事,便向他笑道:“過年這些日子每日裡大魚大肉也該吃膩了,今兒有上好的春盤小菜,給皇上改改口味可好?”贏烈頷首道:“你的主意最好,就這樣辦罷。”蕭清婉聽說,便命底下人將份例裡的菜餚一概不要拿了,只到小廚房裡將一早預備下的小菜並春餅送來,親手卷與贏烈吃,又舀了一碗松仁粥送上,說道:“這是新剝的松仁熬下的,皇上且試試。”
贏烈執起湯匙,吃了一勺,果然滿口清香,再就著那春餅,甚覺合口。他吃得高興,便欲同蕭清婉說笑,抬眼卻見她頭上戴著一朵綠絨絹花,雖是工藝精湛,卻略覺舊了,又不像皇后家常戴的,不由多看了兩眼。蕭清婉瞧出,向他笑道:“皇上看臣妾戴這花不好看麼?這樣不住的瞧。”贏烈莞爾道:“你戴什麼都好看,就是這絨花眼生得很,朕才多看兩眼。”蕭清婉笑道:“皇上對臣妾的首飾衣裳這般上心,記得好不清楚。”贏烈說道:“旁人就罷了,你的朕自然都記著。”蕭清婉便向頭上摘下那花來,握在手裡,說道:“皇上記得不準呢,這怎麼能是沒見過的。這朵絨花可是從三十看到了十五呢。”贏烈聽了她這話出有因,便就著她的手細細瞧了一回,頓時悟道:“這竟是園裡樹上綁的通草?”因就笑道:“你又作怪了,這樣的東西在外頭風吹日曬這麼多天,怎好戴在頭上!你如今要什麼沒有,還稀罕這個。”
蕭清婉便說道:“那這花可怎麼辦呢?”贏烈說道:“就丟了罷。”蕭清婉道:“丟了,好輕巧的話。想民間那些貧苦人家,一年到頭要匹尺頭做襖也沒有。宮裡倒是大手大腳的往外扔這些東西,糟蹋了綾羅綢緞的也就罷了,只是叫人瞧著過於奢靡浪費。皇上今兒這樣行事,那些臣子瞧見了,也都有樣學樣,上行下效,朝廷裡這風氣可不就壞了?這朝臣們一旦揣摩了皇上的好惡,必定搜刮民間財富以來獻君邀功。再者他們自己也必然貪圖享受,從中落些好處。長此以往,民怨必定沸騰,江山社稷豈不亂了套?皇上素日裡也是個愛民的仁君,如今怎麼倒行逆施起來?由著性子亂來。”說著,見贏烈正欲張口,又嗔道:“皇上可別說是為了臣妾的緣故,臣妾可當不起!”
一席話說的贏烈呵呵笑了,放了手裡的春餅,將她扯將過來,抱在膝上,就說道:“你也是世家出身,怎麼說起這些寒酸話來了?如今天災平定,沿河幾省民生漸穩,東海又平,朕了卻這些憂患,心裡高興故而如此。算起來,這裡頭還有你的功勞,這才治了這些景緻,想同你一道樂上幾日。卻不曾想,竟讓你數落了好一頓。”蕭清婉說道:“也不是臣妾寒酸,只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皇上知道宮裡如今一日的開銷是多少麼?說出來,唬煞人罷了。依著臣妾看,那十宗裡敢有七八宗用不到地方。就是這樣,皇上還生出這些花錢的玩意兒來。再傳的讓外頭人知道,那些臣子們豈有不勸諫的?敢說才打了仗,發了洪水,宮裡就這樣亂鬧起來。皇上不自家先料理了,叫他們說出來,臉上好看麼?”
贏烈聽了這話,也覺有理。原本鬧了這十幾日,他也心知有些過了,如今叫皇后當面講出,才覺是當真太過。便隨口問道:“話雖這樣,但事已至此,你說倒要怎生處置?”蕭清婉便將事前想好的話說出:“東西已經置辦下了,銀子也花出去了,如今也只好描補描補,不至太過難看。臣妾以為,如那些翎毛擺設,就收入庫中,再到節慶時拿出擺上。絨花通草等物,將那些還可用的挑揀出來,散與貧苦的宮人。他們或自家插戴,或拿到宮外換錢皆隨他們自便,這也算一樁功德。那壞到不能再用的,就送到針工局,叫他們打散了另作旁物。除此之外,宮裡每日的開銷需得裁剪一二,總要補平了年裡的賬,才好看些。”
贏烈聞說,向她笑道:“總是你的鬼主意多,也有這些話說。然而你這番議論卻很有道理,就這樣罷。只是你竟這樣大膽,當面數落於朕,委實失禮逾矩,要自罰三杯才是。”說畢,就拿了小金酒鍾要遞與她吃。蕭清婉趕忙說道:“皇上先不要發訕,臣妾還有話講。”說著,便摟著贏烈的頸子,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蕭清婉附在贏烈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