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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輿看著我,嘴角隱隱地勾起。稍傾,他走過來,無奈瞥瞥我,從手上解下他的角韘,拉起我的手給我戴上,將繫繩在腕上繫牢。“腰背挺緊,手臂舉直,校準再發,勿心急。”他低低地交代。
“嗯。”我笑笑,應了聲。
姬輿不再說什麼,站到一旁,我和盂站定,各自開弓。
意氣歸意氣,雖然平日裡見得多,我卻終究是第一次射箭。姬輿的角韘比我的拇指上寬出了許多,鬆鬆的不好固定。弓有些重量,弓弦也吃力得緊,繃繃的,要拉開的確是件費勁的事。
我偷眼瞅瞅姬輿,他雙手環抱胸前地站在一旁,注視著我。我倔強地轉回視線,眯起一隻眼,慢慢發力,將箭頭瞄準侯的中心。
“錚錚”兩聲,我和盂的箭先後疾馳而去。下一瞬,盂的箭穩穩紮在了大侯之上,我的卻偏離軌道,飛行一段之後落了地。
盂看著我,得意地笑。
“盂!”姬輿板著臉走過來,拿出撲在他背上一打:“背過鬆!顧此失彼,何大意乎!”
盂滿面委屈,不甘地指著我:“她箭未中侯!虎臣為何不責她?”
姬輿轉過臉來看我。
我抿抿唇,無辜地望著他。
“尚餘一箭。”姬輿回過頭去,朗聲對盂說。
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得意地笑。
雖然是在豐,姬輿卻不算休假,習射才完畢,便有家臣前來通報,說鎬京送來了文書。姬輿應下,命侍從收拾起習射之物,又交代了盂幾句,回東庭更衣。
我留在庭中,發現盂一直將目光斜過來。
“公子看我作甚?”我明知故問。
盂將我上下打量:“你便是季姒?”
我笑笑。
盂眼睛發亮,卻睨著我:“你尚未完禮,竟先入住夫家?”
我瞟他一眼,不答反問:“切勿說我,公子常年在宗周,又何苦專挑這幾日來跟虎臣?”
“你道我情願?”盂又瞪起眼:“虎臣事務繁忙,你不知候他空閒何其艱難,如今他留在豐,我不來跟他,更待何時?”
“公子習射,非虎臣不可?”我問。
“那自然。”盂昂著頭,一副大人樣:“家中人人都說我將來必為宗子,教習師氏,自當是大週數一數二之人。”說著,他忽而冷笑:“你若同我爭虎臣,我便將你來豐之事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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