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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領情,我不欠她了便好。”
幾日後,我再次碰見了姝。
我正要去看母親,她從陳媯的宮室那邊過來,兩人在宮道的岔口上相遇了。
姝看到我,停住腳步。見禮後,她臉上竟浮起微笑,對從人們說:“我二人有話要說,爾等且退下。”
“諾。”她身後的從人答道。
我身後的兩名寺人一臉猶疑,姝仍舊笑,只將目光瞅來。我對他們點點頭,他們應諾,退開幾步。
原地只剩下我和姝,兩人沒靠太近,靜靜地對視。
“此次吾母得釋,是姮求的情?”姝開門見山地問。
她竟打聽到了。沉默片刻,我答道:“然。”
姝笑了起來,聲音嬌柔。
“‘嫡’字真好啊,”她望著前方,輕聲嘆道:“我母女二人是聚是散,不過姮一句話罷了。”
我看著她:“姊姊要說的就是這些?”
姝莞爾,沒有回答。她看向不遠處的寺人,露出一絲嘲諷:“你可是要去看夫人?耽擱了又成我母女的不是。”說著,她瞥了我一眼,轉身帶著從人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身影,不明所以。她剛才的話詭異得很,似有意味,卻令人捉摸不透。我深吸口氣,罷了,反正也沒指望她會有什麼好態度,下個月大概就再也見不著她了,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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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旬時,父親從魯國回來了。
見到我,他吃了一驚。母親跟他解釋,說月初時身體不適,思念起我,便讓觪將我接回。
“不適?”父親怔了怔,看著母親:“為何不來人告知?”
母親淡笑:“並非重疾,修養兩日即無恙。”
父親頷首。
當晚,父親在母親宮中用膳。觪和齊央也來了,和我一起陪在下首。飯後,父親談起在魯國遇到的趣事,正說著,他像是記起什麼,對母親說:“是了,要備賀禮往齊國。”
母親訝然:“往賀何事?”
父親說:“齊侯之女將婚配,”他看看我,說:“嫁與晉侯。”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整個人定住。
堂上鴉雀無聲,席上的每一雙眼睛都看了過來。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怎樣,似乎莫名的鎮定,只覺除了心跳的咚咚聲,什麼也進不了耳朵。
接下來,觪轉移開話題,問起了什麼,父親回答,笑意重又染上每一個人的臉。抬頭,齊央的目光正正投來,驚疑不定。
我不知道宴席是何時結束的,自己走出宮外,站在臺階上,一輪明月掛在當空。
“三年內我平定戎狄之患,彼時姮之心若依然如故,燮定當迎娶。”
心中壓抑了許久的鈍痛,這時一齊陣陣襲來。
“我二人從此攜手,一生不離,春來到山野中看杏花,秋來到晉水旁觀日落,賞盡世間美景,可好?”
“姮,人生渺渺,豈有萬全之事,姮將來憶起今日,但願無悔於心。”
淚水霎時湧起,順著眼角,在頰邊氾濫不絕。
“姮。”身後,一個聲音輕喚。
我回頭,迷濛中,觪的臉出現在眼前。
“阿兄”我哽咽著,喉頭髮疼:“阿兄,我不曾後悔,也知道終有這一日,可,”我指指心口:“這裡還是痛,痛得受不住。”
“姮”觪嘆著,抬手替我抹去臉上的淚水。我抓住他的袖子,將臉埋在上面,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觪摟過我的肩膀,用手撫著我的背,溫聲道:“莫哭莫哭。”
我仍舊是哭,無論如何停不下來。
頭頂傳來他無奈的聲音:“姮,晉侯遲遲不婚,國中宗長大臣早已不滿,如今你撤去婚約,豈容他再等?”
我還是抽泣不止。
觪摸摸我的頭,說:“這事來得也正好,君父明日便可答應子熙了。”
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疑惑地看觪:“什麼?”
觪眨眨眼睛:“梓土媒人今日已至,正在賓館中候見。”
納采
納采
我愣愣地看著觪。
他瞥瞥涕淚狼藉的袖子,苦笑著拿出手帕,替我拭去臉上的淚水。
我猶自哽咽著。想起那天在周道上,姬輿對我說“媒人隨後就到”。心中算了算,從離開王畿到現在,不過半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