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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低低地濺開,透著燦燦的亮光。剛才說要洗衣服的時候,姬輿像是有些不自在,跟我說他的衣服他來洗。結果,他拿杵猛力地搗下去,沒幾下,裳上已經濺滿了水。我笑起來,他看看我,一臉尷尬,只好待在一邊。
我的功夫不差,洗過許多天的衣服,這活做得有模有樣了,至少知道怎樣比較省力,怎樣不會打溼裳裾。
沒多長時間,衣服都洗好了,我拿起來想擰水,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把我拉開。
“我來。”姬輿說。
他走到我的位置上,將衣服拿起。水嘩嘩地落下,稍頃,一件件半乾的衣服被放到了籃子裡。
收拾完畢,兩人的腳都是溼溼的。姬輿牽著我上岸,在水邊的細沙灘上坐下。青草伸著鐵絲一般的莖,密密的往沙灘上蔓延,墊在身下,軟軟的。
姬輿微眯著眼睛,往落日處望了一會,平躺在草上,靜靜地看著天空,將一根細長的草葉在手中把玩。
晚風徐徐拂過,一陣愜意,我看看姬輿,也躺下。
天幕寬廣地鋪在頭頂,視野中滿是望不見底的深藍。雲很少,一絲絲地舒展開來,漸漸被西方的暉光染作金黃。
看了許久,我輕聲喚道:“輿。”
“嗯?”姬輿看向我。
我想了想,對他說:“白叟年事已高,對世事自有見解,今日所言,或有不入耳之處,卻並無詆譭先人之意。”
姬輿面上一愣:“姮何出此言?”
我訝然,疑惑地看著他:“我見你似是不喜”
姬輿笑了起來,他臂肘撐在地上,側身看著我,目光柔和:“我未怪他,只是想起了些事。”
往事
往事
“事?”我望著姬輿。
他垂下視線,拿起我胸前的玉韘,在指間翻轉地看。
“姮,我可曾同你說這玉韘乃我自幼所佩?”好一會,他問道。
我點頭:“說過。”
“此乃我祖父遺物。”姬輿緩緩地說:“他去時,此物還嶄新,未曾用過,一直留了下來,我父親故去後,邑姜太后就把它給了我。”
“如此。”我看著那玉韘上的夔紋,沒想到它還有這樣的歷史。
姬輿躺回去,望著天空,繼續道:“我當年雖稚幼,卻至今記得那情景。母親領我首次入宮,人人見著我都一臉驚奇,邑姜太后看著我,與旁人說‘甚似’。我彼時懵懂,後來才知曉,他們說我甚似祖父。”
我微訝,原來姬輿早就知道他長得像伯邑考了。
“後來母親也走了,”姬輿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