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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吟笑著歪頭,打量著這小王爺:“想不到世子年紀輕輕,看書卻是這麼深呢。”
岑修儒一貫都覺得自己有些愚笨的,受到如此謬讚有些窘迫,羞赧道:“沒有,其實修儒看不大懂,但父親說要看,才學著看的。”
“為什麼?”
“父親說要學那種君事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的思想。”
什麼君事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啊,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讓劉吟感到噁心,臉上卻是眉毛彎彎,笑意不減分毫。
“那我也要學,我陪世子一起看吧。”
岑修儒眼睛有些閃亮,難掩激動神色,一時沒有說什麼卻立刻是點了點頭。隨後,那本開啟的厚厚的周禮便被岑修儒推過來了一些。然後身邊的那個少年也挪了挪屁股,捱得更近了一些。
劉吟向來天資聰穎,一目十行,岑修儒卻是低著頭逐字逐句看的認真,半會兒才是翻上一頁,沒有事情做的劉吟目光自又是轉到了他最好奇的岑修儒身上。
十四歲的岑修儒的個子雖然已是高於同齡人一些,坐在榻上雙腿仍是離了地,可劉吟見他低頭看書的模樣格外安靜,連離地的腳都不晃晃,一開始還覺得安安靜靜的滿耐看,過了一會兒便不禁覺得有些無趣。
岑修儒雖是認真看著書,過了半天,還是遲鈍的留意到了身邊劉吟的分神,抬頭見劉吟的目光早已不在字裡行間,也不禁露出了些過意不去的臉。
“修儒自知乏善可陳,劉侍讀一定是覺得無聊了。”
“沒有的事。”劉吟立刻笑嘻嘻的否認了,但順勢卻是湊了上去,見對方下意識的後傾身子,他笑了笑,隨手便將岑修儒手中的書合上了,“只是久聞世子在陳州名聲在外,不知能不能讓我開開眼界。”
岑修儒臉一熱,看了看劉吟期待的神情,雖是深記得父王囑咐他低調行事,但他是一門心思想交這個同齡的朋友,見四下也沒有別人,便點了點頭。
國子監太子書房的耳房旁有一棵大桃樹,劉吟跟著岑修儒來到樹下,見他四下張望了一會兒,而後便抬頭盯著一撮桃枝。
劉吟從來自恃極高,哪能信這種邪門歪道,站在遮蔽烈日的迴廊下正無趣的打著哈欠準備瞧岑修儒出糗,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剛開啟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那六月的盛夏中桃樹正結著將熟未熟的青色果子,劉吟眼看著那一小撮桃枝上的果子如活物一般泛出了成熟的誘人色澤。在岑修儒伸手摘下後,霎時落葉枯黃,又是重新抽芽開花,滿枝桃色,一年間的自然變幻,竟在不過短短一瞬便演繹了完全。
他是神仙。
從來不信鬼神之說的劉吟一瞬間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看著那捧著熟透桃子的岑修儒在那一小撮桃花下回眸一笑,劉吟自此便完完全全的陷了下去。
岑修儒回到劉吟身邊,將桃子遞了過去,略帶歉意道:“如果讓它滿樹開花,可能今年會撐不過冬。”
“……”劉吟接過桃子,毛茸茸又柔軟的手感加上那芳香四溢的果香如此真切,讓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幻覺,他不知該說什麼,低頭看了看果子,正在此時,耳邊便傳來了太子的聲音。
“阿吟你在這兒啊!”
“方才在書房見不到你,還擔心你是病了。”太子滿臉喜悅,興沖沖的從迴廊另一頭疾步走來,直至走近了,見到方才被柱子遮擋住的岑修儒,臉上立刻是一沉。
“你怎麼也在。”太子的音調立刻是變了,低頭看看劉吟手中的桃子,正皺著眉思忖,眼尖立刻瞧見了迴廊邊那一撮不和諧的桃花,頓時不知哪裡竄起來的無名火,幾步過去便將岑修儒推倒在地。
劉吟方回神想阻攔已是晚了,岑修儒驚呼一聲,失去平衡從三級臺階上跌了下去,好在是一屁股落地,手肘擦破了些皮,沒磕著要害。
“你若再在這裡故弄玄虛,當心本宮告訴父皇治你妖言惑眾之罪!”
岑修儒抱著磕破的手肘,雖是痛卻不敢叫出來,劉吟見他眼裡泛著水汽,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似是希望自己能為他解釋幾句。
劉吟感到氣血上湧,腦子發熱,直想將太子也推翻在地掄起拳頭痛毆一番,可不知為何,最後,只是掛出一絲笑來。
劉吟的心性從不像個孩子,之所以能在太子身邊如魚得水,那是早將太子那孩子脾氣摸了個透徹。太子自小嬌生慣養,喜怒無常,該順著的時候順著,該玩笑的時候玩笑,什麼時候擺臉色,什麼時候去討好,其中尺度,偏差分毫都可能招來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