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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桃夭》中的一句“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想讓蓁蓁像小樹一般長得葉繁枝茂。進宮這幾年,憑著再苦再難,蓁蓁一直告誡自己:要好好活著。包括自己心上人死去,
對碧落,她只有這些話了。
用了點稀粥,早膳便罷了。
碧落開始為她收拾行李,一遍一遍叮囑她山上清冷,記得要及時增添衣服。
又將她的書籍 ,筆墨,藥匣子裝好,這丫頭竟又哭了起來:“寶林,我不想留下了,我現在就服下解藥,我捨不得你!”
蓁蓁攔住她,玉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傻丫頭!為這一個死人,犧牲了太多宮女的青春,少了你一個不算少,搭上你一個也不算多!”
這會子,傳話的太監來催蓁蓁去增喜觀接受任太后的辭別。
碧落連忙為她梳妝□,依舊是白孝衣,粗麻繩繫著頭髮,喪髻上照舊彆著一朵白絨花。
怕碧落暴漏,蓁蓁故意留下她打點行李。
白日的增喜觀,一片整齊靜穆,樹上的白綢子迎風招展。昨晚的那一幕,蕩然無痕,彷彿這世上從來沒少了誰,又彷彿那四十五條生命壓根兒就沒來過。
正殿。
任太后正襟危坐,黛眉低垂,臉色不是昨日的青白,而是蠟黃,看上去彷彿抹了黃粉,顯得越加憔悴不堪了。
她身上穿著的仍是“斬衰”喪衣,“衰”(讀做“催”是指不縫緝的意思)。這身喪衣將穿在皇帝遺孀身上,緊緊包裹二十五個月。
按照大盛朝喪服制度,凡諸侯為天子、臣為君、男子及未嫁女為父母、媳對公婆、承重孫對祖父母、妻對夫,都要穿斬衰,這是“五服”中最重的喪服。是用最粗的生麻布制布製做,斷處外露不緝邊,喪服上衣叫“衰”,因稱“斬衰”。表示毫不修飾以盡哀痛。且穿孝之人越是形容憔悴,越凌亂不堪,衣冠不整,就越顯得孝心重,感情濃。所以,又叫“醜孝”,越醜越孝。
守陵宮人一行四十五,除了莊貴妃和蓁蓁,還有幾個封為才人的有座。其他宮人,一律垂首,站立。
【歸宿。遺棄】
或許過了一夜,大家都想開了,每個人臉上又恢復了木偶般的呆滯。
其實在哪裡不一樣呢?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何況,她們這些人,昔日在皇宮裡,有的一年也見不上活著的皇上一面,跟如今的皇帝死了有什麼區別?
任太后不過是例行公事。
將守陵宮人表彰一番,讚美一番,感謝一番。讓每個宮人覺得自己被派去守陵乃是莫大榮耀!
蓁蓁默立在那裡,忽地就想:既然這麼光耀門戶,又那麼地對先皇情深意濃,這結髮妻子的皇后就更有資格去為皇帝守陵了!
末了,眾人退下。任太后卻又悄悄讓宮女將蓁蓁叫住。
她知道,沒有好事。
果真,是為新皇為自己求情的事。昨晚只當是玩話,沒想到這個呆子!她心裡笑。
她知道,不求還到罷了,這一求情,怕是又會是自己唆使的了。即便任太后有一份心想留自己下來,此刻怕是,換成一百二十分的趕自己走了。
任太后底上打量了一遍她 ,想起昨兒個新皇,自己的兒子,怎樣苦苦哀求她將她留下。作為母親,她不是不能體諒兒子的心,前朝楊貴妃,武則天都是亂倫的典範,之所以拿著倫理綱常來壓制他,是因為這孩子執著的語氣像極了當年他的父皇。那時的先皇也才二十出頭,為了那個在外面弄來的,姓唐的野女人,他竟棄結髮之情不顧,還海誓山盟許著,等那個賤人生了兒子,立為太子!可憐自己當時還沒有身孕,聽到這個風聲嚇得跟泥人一樣——若立那個女人的兒子為太子,那姓唐的女人不就成了皇后麼?幸虧奶孃李嬤嬤當機立斷,在那個女人生產時,做了手腳,硬是讓她大出血不治而亡,只是那個野種下落不明!
但,又有什麼要緊?自己再也不用擔心害怕了!現在自己的兒子已經四平八穩地坐在了皇帝的寶座上!這二十多年來,自己連做夢都睜著一隻眼,怕出了什麼岔子,每天帶著面具做人,唯恐被人算計了,從這皇后的位子上跌落下來。
——如今,終於出頭了!可是,偏便有這個葉蓁蓁夾在中間!
自己倒是完全可以送個人情給了兒子,但是憑什麼?一個區區小女子,竟將她養了十八載的兒子迷得這樣!自己的男人已經沒管住,但自己的兒子,豈能再飛了?我有現成的金玉良緣為 兒子準備著,豈容得了這個不聲不響小女人佔了便宜,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