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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左孆卻急得跳了腳。
只因這小祖宗犯渾,竟耍起閉門不納把戲來。
閉門不納便閉門不納吧,反正又不是頭一遭,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卻偏偏老半天也聽不見顏玉使喚吃喝的聲音,可不急壞了左孆!
左孆捧著膳食來回在顏玉廂房門前打轉,這會子午時已過,府邸其他主子都早早地用了膳,就剩她家小姐的膳食還在她手上,又思及顏玉早膳也末曾傳喚,神色攸地變得焦急難耐,似把跟前這扇門兒當做了顏玉,提高嗓門,對著門兒苦口婆心勸說著:“小姐,您開了門,奴婢只把膳食放進去,絕對不打擾小姐。”
“老太爺若曉得了早膳都沒用,還不打發了奴婢們去偏遠的莊子裡,您自當是體貼了奴婢們,開了門,多少吃點,餓著了老太爺可不心疼了去!”
“今兒個有您喜歡的菜式銀絲竹筍呢,昨兒個您不是想喝紅豆銀耳湯麼,奴婢吩咐婆子們煮了,您快開啟了門,這湯若涼了,香味兒可不全了”
一番下來,左孆都覺得嗓子都燥了,也沒得顏玉半點回應。苦吊著一張臉,手上扣門的動作持繼不停,聲響不大,足夠房裡的顏玉聽到:“小姐,您若有什麼不快的,只管發作了奴婢們或是稟了老太爺,讓老太爺為您作主,何必跟自的身體過不去,這午膳都來回換了三次了吖”
左孆好說歹說,屋內依舊沉靜。
小孩子家的,耍耍性子也是常有的事,一如顏玉這般嫡親的千金小姐,且不說老太爺視為掌上明珠,光說這嫡親的身份,便給了她耍性子的資本,可這回,左孆真是急了!她自小照看顏玉,雖說算不上主僕連心,可自家小姐的性子她清楚,見顏玉悶不啃聲地把自個關在房裡,左孆這心底,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朝一旁的纖意使了個眼神,纖意會意伸手,左孆把手裡的食盒交與了她,又交待了兩句,便沖沖跑出了媞汀院。
左孆走後不久,纖意瞟了一眼手上還冒著熱氣的食盒,嚥了咽口水,外帶翻了個無奈地大白眼。
她來府上的日子不久,不知因何入了大小姐的眼,也算是攀附了個得寵又金貴的主子,在大小姐的院裡做起二等丫鬟來。因呆得時日不長久,對自小跟在顏玉身邊的左孆的護主本能,也是極為不解的。畢竟吃喝拉撒睡等事,做奴婢的,是不能為小姐代勞的阿!
騰出一隻手,摸了把乾癟癟的肚子,不屑地撇撇嘴,類似她這種做活的丫鬟,最巴望便是飯點規律了,何況是做了一上午活計的,眼下早餓了,現在卻要求著請著小姐吃飯,這叫嘛事嘛!
她偏著頭,兩眼忽然賊亮,分明想到了姥姥嘴裡常唸叨的“富貴病”!
左孆速速請來了老太爺。
老太爺攜方長隨匆匆趕來了媞汀院,他佈滿皺紋的臉上神色不很好看,陰沉的臉色和不加掩飾的焦急情緒,都證明了他此刻的不悅的情緒。
聞聲趕來的柳氏神色略帶疲憊地立在老太爺身後,她還有些不大適應白日晃眼的太陽,禁不住眯了眼。
前些日子老夫人差人與她討了一身新衣裳,限制了緊張的時日不說,還特地囑咐了繡上雲層藍碧菊。雲層藍碧菊是由年長的孔雀身上特有的帶留韌性羽毛製成的繡線繡出來的,她手頭上沒現成的繡線,又得分神照看感了風寒的流哥兒一二,熬到眼下手頭上的衣裳總算成了成品,剛放下針線又攜著娟娘子沖沖趕來顏玉的小院,此刻的柳氏,說是筋疲力盡也不為過。
老太爺見柳氏憔悴模樣,知道是老夫人遇著不順心的了,又拿老法子開刷媳兒柳氏,只得悶著嗓子訓斥了一句:“流哥兒馬虎不得,顏姐兒也不興疏忽了才是。”
柳氏曲身稱是。
瞥了一眼弱不禁風的柳氏,老太爺不好太過責備於她,到底是不滿柳氏不很上心他的寶貝顏玉,轉身冷哼一聲,踏步走至廂房前。
柳氏身子輕顫,垂頭不語。
按說老太爺都來小半會了,又出聲訓斥了柳氏,動靜老大了,這事擱平日裡,顏玉怕是早耐不住紅著臉跑出來與老太爺見禮認錯。
偏眼下不說顏玉的人影,除了老太爺與柳氏的互動外,沒別的動靜,廂房內更是靜地好像沒半個活人。
老太爺微傴僂著身子,手“咚咚、咚咚”地敲著門兒,敲了幾響,又側著臉貼近門兒聽裡頭的動靜,依舊沉靜。
皺起眉的老太爺模樣有些嚴肅,因急急趕來,花白髮亂了幾絲,寬鬆的藏青色描金繡線袍子,多出幾處皺褶,他卻渾不在意,只是溫聲開了口:“祖父來了顏姐兒,開了門讓祖父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