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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卿一聽,頓時翻了個白眼。那小廝瞧見他臉色不對,且才也看出景正卿是個要避開的架勢,當下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但只因這小廝一嗓子,廳裡頭景睿的聲音一揚:“是正卿回來了?”
景正卿見避無可避,只好打起精神,重新走了回來,推開門入內。
卻見在廳內上頭,並坐兩人,一位自是景睿,另一位,瞧來也似是個三五十歲的中年人,生得面相清癯,略帶斯文之氣,打扮的並不出眾,只一身黑色緞服,低調之中卻見沉穩。
彼此一打量,景正卿先給父親見禮。景睿含笑問道:“你自王府回來?”
景正卿道:“正是,才剛進門兒。”
景睿才看向身邊之人,道:“這位是新調任進京的藍大人,你來見過。”又同藍大人道:“這就是犬子正卿了。”
景正卿便也依言上前見了禮,那藍大人笑著頷首:“快快起身免禮,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二爺好個人物啊。”
景睿搖頭道:“不能誇他,這是個惹禍的性子,前日才招了一場彌天大禍,幸好如今已經風平浪靜。”
藍大人沉吟問道:“莫不是那場太子被謀害之事?我在黔南也聽說了,影影綽綽聽到你們家捲入其中,雖不知詳細,卻也覺得此事匪夷所思,難道是二郎被牽連了?”
景睿道:“何止牽連,差點兒便丟了命,是刑部那些糊塗官嚴刑逼供所致,他們找不到正主元兇,就想在他身上弄個著落,真真可恨之極。”
藍大人也皺了眉,正色說道:“刑部之人辦事竟如此荒唐,堂堂世家子弟,豈會作出那等事來,何況你們家又是皇親,又是世襲,也不想想這種種,就算真的懷疑人,拿了去,好生相問也就罷了,無憑無據的這是做什麼呢,的確可恨,荒唐。”
景睿見他說的在情在理,也連連點頭,又笑道:“按理說這話我不能跟你說。”
藍大人愕然:“事無不可對人言,為何不能對我說?”
景睿道:“據我所聽聞的,你這次調任上京,恐怕出任的也是刑部官員,——你大概是不知道的,因這一趟差事,惹得端王也很是惱怒,頗為惱恨那些為非作歹的無能官吏,把刑部的人擼下去好些。”
景睿說到這裡,望著景正卿,雙眸微微含笑,未嘗不是有一絲傲然的,這也是讓藍仲然看看,景家的顏面還是頗大的,連端王都出面說話。
果真,藍大人點頭,又笑道:“沒想到竟給下官騰出空兒來了,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
底下景正卿聽到這裡,因他心不在焉,頗有些氣悶。
景睿笑了會兒,便看他,又道:“正卿,你大概不知道,我方才也忘了說,這位藍仲然藍大人,所來的地方,就是你茂二哥為官之地,藍大人跟你茂二哥也有些交情,對他十分賞識,故而今番調任進京,特意前來拜會。”
景正卿聽說藍仲然認得景正茂,這刻才重又精神起來,忙道:“失禮失禮,原來大人是我哥哥的上司。”
藍仲然笑道:“談不上上司不上司,只是正茂為人耿直清明,實在是年輕一輩之中難能可貴的好官,故而我對他格外青眼,也算是結成了個忘年之交吧。”
景正卿聽他的口吻,跟景正茂關係竟非同一般,因此一時對藍仲然也是另眼相看了。
景正卿在廳裡頭應付了一陣,景睿便道:“你在此也坐了會兒了,就出去見見老太太吧,她也知道你去王府了,正盼著你回來呢。”
景正卿點頭,起身告辭,出來廳內。裡頭景睿跟藍仲然兩個相視一笑,藍仲然嘆道:“真真虎父無犬子,二郎好個出色人物。”
景睿深深嘆息:“你若是早些上京來,也看不著他,被刑部折騰的的確夠嗆,躺了快一個月,這才剛剛起身,元氣大傷啊,精神氣兒到底差些。”
藍仲然笑道:“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權當這次是歷練罷了,如今我看二郎,雖光華奪目,但卻又神采內斂,年青子弟裡很少這樣的人物了,先前我見了你們家的茂二郎,還以為已經是難得的,如今一看麟兒,真真竟出色的讓人失語了,經過此事,將來必定行事越發穩妥,大有可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景睿笑吟吟地,被藍仲然幾句話說的心曠神怡。
且說景正卿出來,實在無心去老太太那邊,想了想,還是得應付一場,於是勉強拔腳前去。才進了裡頭,就見門口的小丫鬟們臉上帶笑,喜洋洋似地,他便有些驚訝:“都在笑什麼呢?”
其中一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