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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漢水、召興兩地上至名門、下至九流的混亂關係,就足以讓江家頭疼不已。江庭如一早就知道周家熙不是個安分的女人,但他沒想到風暴居然會來得這樣快、這樣猛。
對於江門這樣的家族,一個關係通達、頗有手腕的女主人自然是必要的——但這裡還需要有個限度,周家熙婚前的風流韻事,在婚後依舊持續不斷地產生著影響,從小報上的花邊新聞,到宴會上的低聲笑語江庭如不停地迎接著來自各方各處的、戲謔而令人尷尬的目光,但這還都是次要的。最令人頭疼的,是她與共濟會的關係,江門向來不信任洋人,他們曾經吃過大虧,現下簡直是處於談虎色變的狀態。
“她的確是有些太能幹了,而且總是想要獨當一面,招蜂引蝶。”這幾乎是所有江門長輩對周家熙的評價。
“把她們接回來吧。”半晌,江庭如說道:“剩下的,還是依照原計劃,孩子由你撫養,至於周家熙,交給我吧。”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孟善青已經去了半個月,但不知怎地,一直沒有訊息傳來。
瑤光幾乎快要習慣了每天一大早就跑去桂嬸子的房間,向她詢問是否有自己的信件。每當這位年長而憔悴的婦人無奈地搖頭時,她都感覺自己的心再一次重重地砸在了冰面上。
“流雲那邊有沒有訊息?”等到第十五天,當瑤光再一次從桂嬸子那裡空手而歸後,她叫來了一直在宋府幫忙護院的穆勇詢問。
“沒有,我昨天才回去了一趟。”穆勇說著,臉上也有一絲淡淡的無奈:“怕是孟先生跟江太太走差了,也未可知呢。對了,這個是流雲找出來,讓我帶給您的。”
言畢,穆勇遞過來一隻紙策。瑤光疑惑地接過,只見紙策的一面寫著兩個字:
廣臣。
“這是在江太太說的抽屜裡找出來的,應該是她給孩子起的名字。”穆勇說道。
“庭如”取“廣”,“家熙”取“臣”,是用父母名字合併出的孩子的名字。瑤光翻過那紙策,只見背面還寫著一句話:
“姊瑤光:
孩子託付於你,請善待。
妹家熙親筆。”
“她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啊。”瑤光拿著紙籤的手微微顫抖著,無助地看著穆勇。
同時,一股刺心的悲痛彌散開來,眼淚也連忙跟隨著神經的抽痛,頃刻間奔湧而出。
午飯過後,不知怎地,瑤光頓覺一陣煩悶,外間的天氣似乎也感應到了她的心緒,一下子陰雲密佈起來。這樣的狀況在夏季十分常見,但瑤光卻從未仔細地觀察過暴雨將至時天空的狀態。她走到廊下,抬起頭,天空是灰白的顏色,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忽然間,高處一道閃電劃過,灰白烏蒙的天幕被一把撕開,露出青白、刺眼的一刃長隙,好似一把明晃晃的開鋒之劍,橫亙在陰鬱的暗怒波濤中。下一刻,從那道裂開的口子裡,瓢潑的大雨傾盆而至,雨滴巨大,啪擦啪擦地打在屋簷上、花木上、石子路上,甚至是瑤光伸出廊簷的手臂上,生疼生疼的,像是風刀霜劍。
瑤光一下子回想起家熙臨盆的那一日,也是這樣的大雨,也是這樣的焦灼。
廊下有一張竹躺椅,是小時候家中的舊物,因為不再華美,而被知琴搬到了這裡,權當作平日無事時的消閒所在。瑤光許久沒有好好打量過那躺椅了,此時看著它,回憶便在瞬間蜂擁而至。她從屋裡翻出了與這躺椅相配的那一套輕薄被褥,因為很有些年頭了,昔日光彩奪目的錦緞被面兒,此時顯得有些老舊暗淡。她依稀記得當初,還不到知琴腰部高度的自己,是怎樣在這美麗綢緞的包裹下,無憂無慮地嬉笑著、歡騰著,只是流年太快,留得住回憶,卻留不住昔日的光鮮。
如同小時候那樣,瑤光躺在那竹躺椅上,因為個頭長高了許多,如今她只能蜷縮著,把自己裹進被褥中,然後,就在飄著雨的廊下,聞著被子裡熟悉的、棉花的氣味,沉沉入夢。
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很小很小的小時候,那會兒家熙還沒有這麼引人注目,因此也還不算孤傲;白薇連翡翠成色都分不清,就知道看起來綠綠的,像點心餡兒;家嘯整天喜歡拿著彈弓亂打,連花花草草都不放過;江庭如還是那個被取笑的二胖子;周靖儀初來乍到,時不時被他們這群混世魔王搞得午覺都睡不安穩;知琴會怒氣衝衝地抓著她被弄髒的雙手,一邊沖洗一邊罵他們是群野孩子
瑤光夢見自己像很久以前那樣嬉戲玩耍,開懷大笑,無憂無慮。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久違的笑容,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