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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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穿上拖鞋,起身進屋。覺得她好像沒怎麼變,說謊從不臉紅,總是笑顏朗朗,一副落落坦蕩拳拳真誠的樣子。
言格鬆開一顆風衣釦子,筆直坐到窗邊,甄意到他對面。木藤桌上擺著靈芝形的檀香木茶盤,置茶、理茶、分茶、烹茶、品茗、洗滌茶具一應俱全,沒有眼花繚亂之感,井井有條,精緻典雅。
“聽說你很講究,不輕易喝茶。”她垂著眸,素手纖纖,茶匙將茶則中的茶葉撥入茶漏。
一句“聽說”稍顯生疏,且,哪裡是聽說?分明是見識。
他不置可否。
他們家族規矩太多,從小研習謹尊禮數禮教,鐘鳴鼎食之家的傳統與風骨繼承進了骨子裡。在外總透著格格不入的古板之氣。
他沒和她說起,也沒解釋他的古怪。對她來說,他該是枯燥乏味的。
他不接話,她也不介意;
對坐良久,他還是走客場似地說:“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過得還好吧?”
“好得不得了。”她飛速答完。
又是無話。
他等了半刻,
“不問我?”
“你若安好,那還得了?”她不知是俏皮還是什麼。
他不會多想,她也只是笑笑;寒暄這種事,真不適合他。
玉書碨裡的水煮好了,煙霧嫋嫋的,橫亙在兩人之間,雨後的風一吹,散了。院子裡有櫻花綠葉的香味,夾雜著雨水的清新,從窗稜蔓延進來。
“什麼時候學的?”言格問。
她太活潑鬧騰。印象中,她受不了任何靜的東西,唯獨受得了他。
“來帝城後跟爺爺學的。但我不喜歡喝茶,茶葉多名貴,泡得多講究,都不喜歡。因為這樣,並不用心,學的也不好。”話裡帶著一點兒都不虛假的笑意。
她微低著頭,唇角噙笑,像自得其樂地弄一件不喜歡卻也不太討厭的玩意兒。
烹茶,倒茶,滌茶,分茶,她行雲流水般做下來,最終捧上一小杯晶瑩剔透的琥珀色,放到他面前。
“是學得不太好。”從他的眼光看,她的功夫遠遠不夠,但他仍舊握那小茶杯在掌心,緩緩啜飲。
她不以為意地笑笑,露出並不深的酒窩,往瓷杯裡倒上煮開的白水給自己。
學校的下午很安靜,兩層的紅磚小樓裡更是寧謐。
言格從來都是個淡靜到極致的人,喝茶也無聲無息。不像甄意,總是誇張地發出爽快淋漓的喝水聲。
室內茶香瀰漫,窗外,隱約傳來大學的下課鈴聲,遠遠的,輕緩而短暫。
甄意放下茶杯,瓷與木磕出輕響:“見了好幾次,都沒弄清你的職業。”
“一言難盡。”還是那句話,彷彿他沒有丁點讓別人瞭解自己的慾望。
“司瑰說,你是研究型的?”
“嗯。”
“臨床神經,精神治療?”
“嗯。”
“那,應該是醫生吧?但和通常理解的不一樣,是做研究的醫生?”
“嗯。”他抿了一口茶。
甄意轉著小茶杯,仔細想,維基百科裡列出的那些深奧的研究課題,不是醫生一詞可以概括:“唔,應該是科學家。”
“醫生。”他骨子裡內斂。
小小的櫻花瓣從窗外飄來,落在言格的茶杯裡,漾起微微的漣漪。他坐姿向來正且直,背脊像把尺子,眼簾一垂,盯著那花瓣,語調緩緩:“你想問什麼?”
“言老師,一開始就知道宋依的事嗎?她認識兇手,她有不堪的過去。”
“不知道。”
“中途推理出來的?怎麼辦到的?”她眼睛裡光彩照人,“刑事律師在做庭審盤問時,需要洞悉對方證人的謊言,還有盤詢邏輯技巧,我想學。”
“你不是做此類工作的,我不會教你。”
“哦,現在你的道德約束你了。昨天揭發宋依的屈辱隱私時,你不認為不恰當?”她聲音輕軟,嘲弄的意味卻明顯。
言格黑眸深深,靜靜看她半秒,雲淡風輕道:“真實永遠不會不恰當。”
“嗯,老師開始講哲學了。”甄意微微揚眉,笑笑。看見他茶杯裡的花瓣,重新溫一杯茶給他,雙手捧上。
言格接過茶,不接話。
甄意託著腮看他,非常“善意”地提醒:“因為你,她成了嫌疑人。你有沒有想過,因為各方面的壓力,警察急於要結果,而不是真相?冤案錯案你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