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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得不對了需要重穿?有沒有那麼挑三揀四的人!
她忿忿整一回衣襟:“重穿也是這副德性,哪裡不對?盤扣?盤扣我不是替您脫過誒,皇叔是覺得頭髮不好看罷?孤平日只會梳個髻子頂在頭上,這樣子配裙子自然古怪。就這麼著罷,皇叔賺孤穿這麼一身,不就是為了看孤出醜?醜點正好,不醜便不遂您的意了。”
麒麟極少拿話噎人,這時候大約也是攢了滿肚子的氣。
昨夜連同今日,連著暗算兩回,有什麼話不能直說!仰仗著自己對他的依賴尊敬愛戴,就是這般作弄人的。
宅子裡靜得可以聞見窗外枯葉落到地面的聲響,卓頌淵未答一言,只管按這傢伙坐下,轉手變出塊香噴噴的魚餅直送在麒麟嘴裡,對鏡握梳,竟有親手為她綰髮的意思:“記得成義大約三歲那年,我帶了去西郊騎馬宿營,邊上無人伺候,我便為他梳了一回頭髮,太皇太后笑我綰的那是雙平髻,是給小姑娘綰的,那個樣子我隱約記得,看今日還能不能照樣弄一個出來。”
嶽麒麟人全傻了,魚餅堵在嘴裡半天,方才想起嚼上一嚼:“呃呃這個餅挺好吃的嘛。”
卓頌淵見麒麟頭髮未曾全乾,又尋了塊乾布來替她擦拭,手上輕柔仔細,口中只是應和:“鹿洲位置生得巧,此地的住戶世代皆是漁民,難得見回外客。我五年前來鹿洲養過一陣子傷,鄰家婆婆只知我們家是做海產生意的普通商人,並不知其他。都是極良善的鄰人。”
嘖嘖,我們家,哪個同哪個是一家哦。嶽麒麟這傢伙禮數還是十足的,點頭乖乖道:“可惜孤急急出的門,身無長物,一會兒見了人家,該當如何致謝才好呢?”
卓頌淵替她揉幹了發,重執起梳子:“小禮物無塵都備好了。”
嶽麒麟的頭皮被他弄得麻癢難抑,又不好意思抓撓,忍了會兒實在氣憤,笑諷道:“無塵真是心細如髮,連這都預備好了。還有那個替皇叔看屋子的啞伯,活得極為可憐,住在孤島般的鹿洲,只得兩身衣裳,傘都無有一把的。”
卓頌淵知她所指,對著銅鏡裡的人,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鼻子:“衣裳是我上月在京城選的,不喜歡麼?”
還沒怎麼逼問,皇叔居然就招了,嶽麒麟面上差點直接垮下來:“孤平日裡有穿得那麼花哨麼,真以為裝扮花姑娘。”
卓頌淵已然綰好了最後一縷:“本來不是麼?”嶽麒麟不待發作,又聽他問:“自己看看好不好?”
麒麟抬眼往銅鏡裡頭照,鏡子裡那張水噹噹的臉上,頂得竟然是一雙圓乎乎的髮髻,倒顯得人愈發嬌小可憐,她是沒臉透頂:“還不如腦袋後頭胡亂揪一個髻算了,孤看好多楚女都這樣弄,孤一個跨馬射鵰的大燕太子,這個樣子簡直裝嫩,看起來十分欠揍。”
卓頌淵彈一幾她的腦門:“腦後髻那是給已婚女子梳的,麒麟著急嫁人?”
嶽麒麟臉“騰”地燒紅,語無倫次:“孤嫁的什麼人,孤還”
卓頌淵再次給她嘴裡送了塊魚餅:“再不吃倒要涼了。”又俯首指指鏡中人的眉毛,“左眉間怎的缺了一小塊,屋中當有眉墨,不如我去取來描一描”
嶽麒麟揉眉毛訕笑:“哎呀,揉亂了,這都是因為揉亂了,您看孤一揉就回來了不用描。”
卓頌淵亦伸手揉揉那塊眉毛:“倒是真的亂了,現在好多了。”
鏡中之人無比自然搭著她的肩頭,眉眼脈脈含笑,彷彿已然這樣過了許多年。麒麟想不起他凜了劍眉兇她時候的樣子,腦袋幾近停轉,木了半天好容易擠出一句:“咳咳,孤不是還說要去答謝鄰家婆婆?孤這就去一去”
她腦門燒熱,掙開身後之人,蹭蹭奪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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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住的是一戶漁民老夫婦,老頭兒去了魚市,老婆婆快嘴熱心,麒麟尚未跑去,人家已然又上了門,這回是提了一籃子小魚乾來,一見麒麟竟是嘿嘿直樂:“真是人不可貌相,五年前我頭回見著鄰家公子,只道公子還是未婚,原來閨女都這般大了?今年多大了?”
嶽麒麟回頭偷瞄身後黑臉之人,心情竟是無端大好:“剛剛十六了。”
婆婆大驚:“這麼大了!”將麒麟抓來左瞧右看,繼而連連搖頭嘆息,“公子府上也不像什麼窮苦人家,都說女兒該當富養,怎能讓女孩子吃得這般不濟?這會兒惡補還來得及,再遲長僵了就補不回了,我家大丫頭十六歲的時候都”
卓頌淵默而不語,麒麟聽不太懂老婆婆方言,直咳嗽:“長僵了是什麼意思?”
老婆婆抓著她的手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