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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王爺便不怕死,王爺”
皇叔頗不滿,厲聲示意他回到正題:“繼續說。”
燕僧雖在嶺南讀過幾年聖賢書,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投機客。回燕之初他一心將本錢迅速翻大,晝夜泡在賭場,不義之財很快為他付之一空。然而此人很有他的生存之道,他在賭場裡認識了個和尚,很快熟諳佛經,能言善辯,漸漸聲名在外,搖身一變成了高僧。
燕僧滿腔抱負自然不甘於當個講經說法的和尚,恰逢當時嶽麒麟的亞父心懷異志,他洞悉亞父所求便伺機自薦,在亞父跟前冒了頭。故而此僧雖頂著高僧的名頭,然而在實際上,他一直是一名受僱於亞父的燕國間諜。
燕皇登基之後,覬覦楚國北方城池日久卻不可得,強取不行,便生了些別的念頭。
除了派刺客團專攻嶽麒麟之外,他還趁高僧得楚國名寺邀請之際,私下對其委以重任。燕皇告訴燕僧,嶽麒麟那個煩人透頂的小子自小命大,死不成的可能性極大,高僧在楚的作用,便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突破點。
燕皇胃口極大,這一次他想要的,是幷州的防禦工事圖。燕皇論功行賞,燕僧能弄到多大機密,回燕便有多大的回報等著他。
嶽麒麟聽到此處心驚不已,亞父心腸比她想得還要狠辣十倍。她若客死楚國,亞父便可師出有名吞下幷州;她若不死,亞父也能師出無名,竊取幷州。
質子的唯一作用不就是留為人質?楚國的幷州一旦失陷,她這個人質的性命她猶疑望向皇叔,皇叔卻笑得雲淡風輕,反掰了小半塊月餅皮往她口中喂去,彷彿她這一擔心可笑無比。
薛雲鵬猛咳幾聲,可這喂餅之人面不改色,吃的人壓根是旁若無人,一切自然得如同喝水呼吸。反倒是他這咳嗽顯得異常突兀,薛大人只好訕訕收了嗽聲,繼而說案。
燕僧大言不慚接了重任,今春同那個刺客團相繼來到楚地,他找不到旁的突破口,只知道一位同自己相貌難辨的昔日同窗錢大人,安坐禮部郎中之位。那幷州防禦工事圖縱然同禮部相距遙迢,卻總比離他和尚近。無論如何,燕僧預備先親身打入楚國官場,再作謀劃。
錢大人鬱悶啊,他打拼官場數栽,剛混得有些順風順水,突然來個和尚,要他鋌而走險同自己互換身份!當然錢大人最終還是同意了,燕僧以當年之事要挾,錢大人無計可施,當年醜行敗露,眼看他便要身敗名裂,唯有接受他這一條件,或可保得這頂烏紗。即便烏紗從此要戴在那燕僧頭上,好歹仍算是他錢大人名下的罷。
錢大人剃去了頭髮,燕僧戴起了假髮。故而自今春始,禮部郎中的位子上坐的其實是燕僧,而那個住在恩覺寺混齋飯吃的禿驢,卻是錢大人。
然而燕僧在官位上坐得並不安穩,他想要速速打入工部,好早日取得那張幷州工事圖。怎奈錢大人此前為了鑽營,恰恰將工部一眾人全得罪了個遍,燕僧頻頻碰壁,便只得屢找錢禿驢諮詢官場之事。
錢大人離家日日茹素已然十分不耐,還得忍受此人日復一日的叨擾,實在是忍無可忍。加之燕僧許之一重金,錢大人心中貪念重被勾起,想起當年本該是自己的鉅額財富,卻大半給了燕僧
錢禿驢從廟中偷偷出走,私下約了夫人出府,兩下一相商燕僧一死,後患皆無,還可添大筆財產,燕僧非死不可。本來此計絕妙,錢禿驢負責圖財,錢夫人負責害命,孰料這錢夫人同真燕僧已然有了私,下毒之時心腸軟了一軟,劑量不曾用足。
燕僧撿回半條性命,拖著另外半條命全無還擊之力,卻又生怕錢禿驢趕盡殺絕。他只能在亂墳崗找了具男屍,將官服官憑盡數給那人穿於身上,造成“錢大人”已死假象,自己一路逃往嶺南。
薛雲鵬卻料得燕僧也許會去嶺南找錢大人的家人尋仇,早早便知會了南營,前些日子鎮南將軍的人將燕僧一舉擒獲。
“那燕僧是個情報販子,拿錢辦事,他既貪生怕死,便也絕不可能忠於什麼人,故而太子,王爺向來是護著您的,他許是今夜想通了,有些東西,今夜便讓他交予您看一看罷。”
嶽麒麟聽到此處,神色僵硬,緩緩問道:“那黃桷樹下埋的不只是錢財,是不是什麼別的秘密?”
薛雲鵬點頭道:“燕僧手上,有一些訊息,乃是有關先燕皇陛下的死因。”
嶽麒麟閉上眼睛,彷彿便能望見去歲慘象,她顫聲道:“那和尚是要讓父皇不得安寧麼?”
薛雲鵬見她面色嚇人,湊向皇叔低語:“不然臣先退下?餘下的話您說比較好。”
皇叔略闔首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