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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是你兒子啊!是你親生的,不是從臭水溝裡撈上來的!
為什麼不讓我管你,我不管你,誰管你啊,老匹夫
鳳川害怕聽到冷漠的話。害怕聽到拒絕的話。無所謂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不像是父子,鳳川更像是蕭陽春的養子,學徒。不,或許連這都算不上。
他何嘗拿他當過親兒子呢。不然,怎麼連他曾經是魔族左使的事都沒告訴過他。
咳。算了。
“我不會走的。倒是你,還是快點走遠些吧,老匹夫!不要留在這礙手礙腳!”
“鳳川!”蕭陽春一把扳住鳳川的肩膀,神色由嚴厲忽而變得溫和,他接下來的話,更是令鳳川完全驚住,“鳳川,快走。聽爹一次吧。”
鳳川,快走。聽爹一次吧。
這近乎哀求的語氣,完全不像蕭陽春平日裡喜歡替別人做決定,絲毫不考慮別人感受的強硬態度。這是老匹夫會說的話麼?這是老匹夫麼?
鳳川覺得他一定是在做夢。愣了好久好久,他在考慮要不要讓老匹夫重複一遍她剛才說的話。
還是不要了。鳳川狠狠眨了眨眼睛,忍回眼中那些讓他覺得丟臉的東西,偏過頭說道:“那你跟我一起走!”
不待蕭陽春回答,魔尊冷笑道:“呵呵,這種場面我已經看厭了。我看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跑掉!”
魔尊向鳳川和蕭陽春伸出右手,食指似乎毫不用力氣得,在空中輕輕一劃。高空中的風似乎被他如此輕輕一指撥亂,無比粘稠得纏在他手指上,掀起一股愈來愈大的巨浪,直攪得風雲亂舞,天昏地暗。如此大的震撼之下,鳳川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保持御空不墜,更別說抵禦了。
這就是魔尊真正的力量。已經超越了術法,武功所能達到的極致。整個天地都在他手中運轉,他又何須藉助風雷水火?
“哈哈哈!老匹夫,你能接得下老魔物這一招麼!”撕裂天地的風聲中,鳳川根本聽不清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更聽不清老匹夫的回答是什麼。這一次,難道真的要死了?
不行。不會死的。不能死。
鳳川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臂,抬起頭來。他彷彿感覺到自己連眼光都要隨風散去了。他竭力找到蕭陽春的位置,一隻手向前摸索著,向他走過去。
他摸到了蕭陽春的衣角。雙眼在強風的刺激下流淌著冰涼的眼淚,碎裂在風中。
抓著他的衣角好像記憶中,從沒離他這麼近過。
鳳川小時候常常想,那個從來不露面的混蛋老爹,是自己一出生他就跑了呢,還是自己稍大一點時他才扔下他們母子不管的?鳳川小時候,老匹夫有沒有抱過他,陪他玩過?他記不記得他的生辰,知不知道他現在又長高了?
而現在,鳳川抓著他的衣角,心中忽然冒出一種奇怪的想象:不知道他小的時候,有沒有這樣抓著他,跟著他學走路?他有沒有這樣緊緊抓著他,求他不要走,不要離開他和孃親?
也許這些問題的答案,鳳川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了。
鳳川握緊了蕭陽春的衣角。蕭陽春似乎感覺到了,轉過頭來看著鳳川。他的話音,卻穿越割裂蒼穹的風,無比清晰得傳到鳳川耳中來:
“鳳川,站到我身後來吧。”
“嗯?”
鳳川彷彿被這慈愛的話音所迷惑,身體不聽使喚似的,任由蕭陽春走到了自己前面。他卻像一個害怕迷路,害怕跌倒的小孩子一樣緊緊拽著他的衣角,眼前的視線,被他高大的身影所遮蓋
這一幕,好像十六年前的,那個秋天的傍晚。
小鳳川拉著爹爹的手站在田野中,橙紅的夕陽煮沸了金色的麥浪,在秋風中熱情得翻滾。小鳳川的手心中,卻有些薄薄的淒涼。因為,父親的手是涼的。
“鳳川,就送到這兒吧。爹爹要走了。”
“爹爹要走?走去哪裡?鳳川跟你一起吧。”
“爹爹要去很遠的地方了。剛才你孃親不是囑咐過你,送爹爹到這裡就可以了麼?”
“啊那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呢?”
“等鳳川長大了。”
“我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等鳳川學會寫字,寫得和你孃親的字一樣漂亮,背會你孃親最愛的《千家詩》,爹爹就回來了。”
“那鳳川現在已經會背好幾首詩了。爹爹,我背得好麼?”
“嗯。”
“爹爹你怎麼從來都不誇我?誇我‘背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