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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嫂子給你們包餃子。”所長說:“包什麼餃子啊,您剛進山回來,就沒帶啥吃的來?”伯父說:“呵呵,想地瓜面滾煎餅了吧?有啊,管夠。”所長也“呵呵”笑著,說:“就是想煎餅了,嫂子、閨女,還不上桌?”伯母說,“好好,我來敬兄弟一杯,閨女,過來,也敬叔叔個酒啊。”
喝著,聊著,不光家長裡短,還有國家大事。所長說:“老哥,前些日子,報上說,主席總理批了國家計委報告,又是進口化肥、又是成套裝置的,花大錢了,幾十個億呢。”伯父點著頭,“俺知道了,看起來,國家的政策在變啊,政治鬥爭告一段落,要抓經濟建設了,早就該這樣。”“是啊,老哥,”所長說,“咱都建國二十幾年了,到這,回趟老家還得翻山越嶺的。”伯母深有體會,“可不嗎?多少年沒回去,還不就是怵著走那麼遠的山路?這有車了吧,到了山後還得翻山,看著那山就腿軟。為了回家過年,你老哥先僱人送去的爐子和煤,農村窮,山裡更窮,這有了電吧,還都捨不得用呢。就說我這閨女,家裡要是好好的,咋說也來不了我們家啊。”“大過年的,咱不說這個,”伯父打斷伯母的話,“咱知足吧,咱退休在家閒著,國家還發咱工資養活著咱,哪有這好事?俺琢磨過,工資工資,是工作的才給的資,對了,老弟,您那裡有啥事我能幫著乾的?在家閒著領工資,俺覺著不痛快。”“有啊,老哥,你真想去幹?”所長說著,又搖著頭,“不過,不行,太委屈您了,算了。”“啥話啊這是?”伯父急的不行,“快說幹麼?俺能幹的了就行。”“看傳達少個人,我隨口就說出來了,”所長還是直搖頭,“老哥,我怎麼能讓您去幹這個呢。”伯父聽了,來了勁兒了,說:“行了,俺就幹這個了,一把老骨頭了,你當我還能行軍打仗去啊,來,乾一杯,就算咱說定了。”放下酒杯,伯父說:“喝呀,別發愣啊,你這老弟,啥時候也學得粘粘糊糊的了,這也需要請示上邊嗎?不用啊?那就決定了,這下好了,組織上你是俺的支部書記,行政上你是俺的所長大人,呵呵,雙重領導呢,妮子,快,給你叔叔端個酒。”我拿了個酒盅,倒滿,雙手捧著敬所長,“叔叔,您就答應俺大爺吧。”所長端過酒,盯著伯父問:“老哥,您真的要去?”伯父說:“板上釘釘。”所長仰脖幹了那杯酒,說:“那好吧,啥時候不想幹了隨你。不過,這工資”“別說那個,”伯父打斷所長的話,“俺拿著國家的錢就是要為國家做事的,你們單位那是國家的不是?要是你自己的,俺才要工資呢,呵呵。”“說了半天,您是去白盡義務的呀?”所長圓睜著眼,伯父笑著說,“怎麼這麼說啊,這是俺應盡的義務,呵呵,說個時興的,就算獻餘熱吧。來,妮子,敬第二杯酒。”
所長叔叔走了,伯父還沉浸在找到了地方獻餘熱的喜悅裡,哼唱著“共產黨員,時刻聽從黨召喚”,拾掇著原來穿的衣帽,打算著明天就去上班了。伯母晃著腦袋,說:“真拿你沒辦法,怎麼就在家呆不住呢。”
我問伯父:“大爺,那個叔叔看著跟您很熟的,原來咋沒來過啊?”“噢,說來可就話長啦,”伯父說,“那叔叔也是個老革命了,打萊蕪戰役那會兒參的軍,就在俺連裡,全國解放了,俺轉業到了地方,他還在部隊,前些年才轉業回來,分在縣革委辦公室當副主任,兼著管招待所。那年俺退休安置回鄉,才回來時就先住在老招待所,他一眼就認出俺了,那會啊常上咱家去。咱搬過來以後,也來啊。就是這兩年,你也看見了,正在建新招待所,蓋大樓呢,那可忙活得很的,沒空來了唄,我看啊,招待所那麼大個攤子,還得建設幾年。”我又問:“那你怎麼還說他是你的領導呀?”伯父“呵呵”笑著,“看來啥事你都要問個明白啊,是這麼回事,俺是黨員知道吧?”我點點頭,伯父接著說;“黨員要過組織生活,說白了,就是要開會,要學習,俺退休了,組織可不能退呀,俺的組織關係就隨俺也轉回來了,俺就分到他們的支部,參加他們的組織生活,他是俺那個支部的書記,也就是俺的領導,明白了嗎?”我還是點著頭,卻沒怎麼明白。
大過年的,伯父真的就走馬上任了,晚上回來,咧著嘴笑呵呵的。伯母說他:“你就笑吧,等累得受不了了,你就笑不出來了。”伯父說:“就早晨分分報紙送送信,完了就坐那抽菸喝茶,哪累著了,到了晌午非讓俺在那吃食堂,你看,俺這不好好的嘛。”“誰不知道你,”伯母說,“你會老老實實在那喝大茶?”伯父“嘿嘿”笑著,“還是老婆子瞭解俺,俺坐的難受了,也就是拿掃帚掃掃圍近處,活動活動筋骨,消化消化食兒唄。”伯母認真的說:“活動活動我不反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