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說著,學著母親的樣就搓,可棉花老是順著席子跑,好不容易纏上了,搓出來的又小又硬。“幹麼都不容易,”母親說,“撕出來的棉花就巴掌寬的一條,別四下裡鋪騰,搓的時候別使勁兒,虛虛空空的搓就行,太實軸了紡線拉不動。”
箔籃裡的錠子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齊整了,母親開始紡線,姐倆接著搓。“嗡嗡”的紡車聲響起,母親一手在搖,另一隻手拿著錠子忽而揚起忽而落下的,錠子上的棉花很快就變成了紡車上的棉線。不停的搖,不停的伸展,猜想著一定很累,燈光裡,母親的額頭上分明冒出了汗珠。“娘,俺幫你搖啊”,我湊過去,“不行的,妮子”,母親說,“兩個人快啊慢的不好借就,換布吉的時候還得停下。”“那你教俺”,我不依不饒,藉著換錠子,母親停下來,滿含憐愛的眼神兒看著我:“妮子,娘知道你從小就懂事,還好強,可你還小啊,看你那雙小胳膊,還拉不開架式呢”。“娘,那教俺啊”,姐姐說,“我胳膊長啊”,母親回頭細細打量著姐姐,“嗯,娘教你,大妮子覺不著的真的長大了呢”,好像母親也是剛剛發現姐姐長成大姑娘了,愛憐的眼神裡透著驚喜。母親把著手教姐姐,姐姐兩隻手不聽使喚似的,顧了這頭忘了那頭,紡出的線一股粗一股細的,還老是斷,姐姐急得漲紅了臉,母親換下姐姐,說:“熟能生巧,慢慢就好了,俺那會兒也是,紡的蛤蟆老鼠的,你佬娘剜著腦門兒罵俺笨呢。”
@奇@接下來的每個夜晚,姐妹倆都陪伴娘紡線,姐姐慢慢上了手,紡出的線也細了、也勻了,我搓的錠子也大小一致、鬆緊合適了。
@書@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夜晚,母親早早的打發我們姐倆先去睡,獨自紡線到深夜。
@網@線紡好了,村頭兒就有家織布的,帶上線,託人家織成布;再託三叔帶著布,去公社那找染房把白布染上色,女孩子用的還印上花。
拆洗縫補,飛針走線,又是多少個忙忙碌碌的不眠之夜。一床床被褥,一件件寒衣,一雙雙棉鞋,做好了。可母親,累倒了。
母親臉色青紫,眉頭緊鎖,額頭冒著虛汗,姊妹幾個慌作一團。得了信兒的三叔三嬸趕來了。三叔給母親號了脈,神色嚴肅。母親的臉色漸漸好轉,三嬸說:“嫂子,好點了咱得去醫院找大夫好好看看”,母親慢慢坐起來,說:“好了,沒事了,好端端的幹麼去花那個冤錢?”三叔說:“嫂子,別疼錢啦,錢還不是人賺的?就算為了孩子,這個家”三叔沒把話說完,母親思忖片刻,爽快地點點頭,“好,這回嫂子聽你倆的,為了孩子。”三叔交待我們別讓母親累著,又讓我們找出家裡的丹參熬水給母親喝。
伯父伯母知道了,託人捎信兒,讓儘快去縣裡的醫院。母親推託不過,只好從命了。那天,母親早早起來攤下一包袱煎餅,又打包了好多的地瓜、柿餅還有花生,東西裝了半邊推車,三嬸把母親硬按在小推車另一邊,由三叔推著進城。只帶著迎春一人去照應,別人都不讓跟著。
那天過得好慢好慢,妹妹不時地問:“怎麼還沒回來?”我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說:“可不是啊,俺都急死了。”
“咩”羊餓得叫,欄裡的豬也在拱著欄門,這會兒,我忽地意識到自己是眼下家裡的當家的,於是,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妹妹,沒事的,來,咱們喂上豬羊,把家裡拾掇利落了,等孃家來光做飯就行了。”說完就去扯草餵羊,又把豬喂上,然後張羅著燒水,妹妹懂事兒的抱著柴火燒火去了。
撒了一天的雞們,“啾啾”叫著上宿了,母親他們終於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扯著母親衣襟問,“娘,你沒事吧?”
母親直勾勾的打量片刻,然後把我緊緊地攬在懷裡,喃喃說著“娘沒事兒,娘沒事兒”,半晌才放開,扭頭自己進了屋。
三叔招呼姊妹幾個過去,低聲說:“你娘病得不輕啊,以後可得好好的,別讓她太勞累,也不能惹她發急、生氣”,“要緊嗎?三叔”我忙問,“妮子”,三叔蹲下身,捧著我的臉,“不累著就沒事的,都好好聽話,別讓娘著急上火,讓娘少操點心。”“嗯”,我使勁兒點著頭說:“俺使勁兒吃飯,快點兒長大,啥活都能幹了,再也不讓娘幹活,也不讓娘生氣。”妹妹也在不停的點頭,說:“俺也是,俺也能幹活,不讓娘生氣。”
“迎春”,母親喊姐姐,“去把三叔家弟弟妹妹叫來一塊兒吃飯。”
姐姐去了,不一會兒叫來了三嬸和妹妹弟弟。
屋裡點上燈,桌上擺著平常很少見到的燒雞和油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