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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靖嘉卻只是笑吟吟望著她一動不動。
朱瀚廷原本想罵一句狗男女,卻奈何突然覺得腹痛不已。他顧不上動作太大會遭到塔蘇爾凌虐。雙腿一軟便彎著腰跌坐在地,累及些微走神的塔蘇爾也差點跌了一跤,雙手一鬆便放開了朱瀚廷。
“好痛!”朱瀚廷解放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縮在地上蠕動爬行——他這般樣子便是四歲孩童都比不過,朱瀚廷的最後一點威脅都解除了。
“你給他吃了藥?”張靖嘉問道:“不是打算親手了結了他的性命嗎?”
李欣點了點頭,揮手讓塔蘇爾退下,然後輕聲道:“是啊,是要親手了結的,但是還沒到時候,再等等”
張靖嘉便與她並肩看朱瀚廷疼的縮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我進來的時候,周世源已經進入外城了。”他趁機將外面的情況告訴李欣:“他一併插了爾朱氏的旗幟,又讓爾朱氏的人與他齊頭並進,城中百姓還真有不少出來迎接的。”
真不知道是朱瀚廷太過暴虐還是說爾朱氏聲望太高。
“這些自然要感謝潘井年。”李欣淡淡說道:“周世源的軍隊算得上是錦衣夜行,就算本地鄉紳大員有心要親近爾朱氏,訊息也不會這麼靈通。”
潘井年別的不行。做做表面文章還是很在行的。
“原先擔心會動亂的那些城鎮也預先被拿了下來。”張靖嘉看到他們說這些訊息的時候,朱瀚廷似乎顯得更加難受,他索性就和李欣站在原地聊了起來:“雖說都是朱家的旁系,但是處理的不乾淨,終究會有大患。”
可他哪裡知道朱瀚廷根本不是對他說話的內容有感覺。他只是疼的越來越厲害快受不了了。
朱瀚廷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覺得自己的肚子裡彷彿有一萬隻螞蟻在齊齊啃噬,又好像有一隻手在裡面不停的攪動。
李欣一邊看著他,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應張靖嘉:“那也不一定。總要留幾個活命的跑出去的。北地不亂,爾朱氏豈不是可以專心對付潘井年?”
她玩笑道:“潘井年也一把年紀了。膝下又沒個兒子,還能撐幾年。咱們要是不找幾個刺頭時常騷擾一下爾朱氏,潘井年老是被煩只會死的更快。”
因為是陰雨天氣,陳事閣內還點著燈火。李欣一邊說話一邊將方城的大刀橫立在自己面前用帕子仔細擦拭。她擦的仔細又明亮,雪白的刀刃閃耀著跳躍的火光,微微動一動彷彿都能刺瞎人的雙眼。
朱瀚廷似有所感。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十分期望。
“求你快點”他朝著李欣的方向挪動身子,將帝王的尊嚴丟棄不顧:“快點殺了我!”
他相信即便是再嚴酷的刑罰都不可能讓人這樣不斷的忍受折磨。
活著是一種痛苦,死了才是解脫。
“你看。是你求著我殺了你的。”李欣甚至都沒有再看張靖嘉一眼。她彷彿感受到了前世那些枉死之人召喚,只覺得此刻正是送朱瀚廷去死的良機。
“是是是我求著你的”朱瀚廷跪地大哭:“我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吧”
“這樣卑微的乞求,你覺得還能喚醒你那不甘的靈魂嗎?”她嘲諷的望了朱瀚廷最後一眼,然後一刀揮下。
她一直認為是自己的怨氣和不甘引動了天地之力,才使她有了重生的機會。如今易地而處,李欣自然不願意朱瀚廷再跟自己一樣能重新“活”過來。
他說的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溫熱的血液噴射開來。李欣的眼睛卻沒有眨一下,將這一幕完整的攝入腦海。
“當初他殺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吧”她抬起頭茫然的對張靖嘉說道:“就好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最初的最初,自己設想的復仇之路艱辛又危險。可是當她真正強大以後才發現,原本佔據她所有重心的復仇變得沒那麼重要了,不是不要復仇,而是事情變得那麼簡單,她失去了最初的急迫。
如果你知道對方只是一隻螞蟻,你就不會在乎是現在捏死它又或者是過兩天再捏死它。
“你不是螞蟻”張靖嘉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刀子扔在一邊,然後輕輕拉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一邊:“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你以前是幼獅,張牙舞爪卻沒有捕獵的技能;現在幼獅長大了,自然更加強大。從前對一隻野兔都無可奈何,現在的敵人卻只能是猛虎了。
張靖嘉慢慢將其帶出屋子,方城小跑上來迎接。
頭一偏,自己最寶貝的砍刀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