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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看去,眾人立即成了寒蟬僵鳥,反舌無聲。
正在和閔友意拼酒的人覺得聲音有點不對,扭頭看過來,“怎麼?”
忍行微微一笑,聲音令所有人都能聽清:“我尊,祝公子指明要您親送。”
“哦?好。”玄十三放下酒罈,正要站起,肩頭被人一巴掌按住——
“你的酒還沒喝完,去哪兒?”紅袍裹身,俊品風流的閔友意已有了微微醉意。
“我要送客。”玄十三抱著酒罈,任他把頭擱在自己肩上,哪有半點尊主的威嚴。
杏花眼淺淺眯起,“送誰?老子幫你送。”說完,手卷紅袍就要迎上。好在夜多侍座寂滅子適時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將酒力衝腦的閔友意按捺住。
玄十三從忍行手中取過一盞六面燈籠,送客下山。他們走後,喧鬧就像被放出籠的猛虎,“哄”的一下子咆哮起來。
山道上,忍行子與三名部眾各提了一盞燈籠走在前面,中間是祝父和數名秋風樓侍衛,玄十三與祝殘休走在最後。
送客,是為了讓客人能無傷無痛下到山腳。因為山上機關太多,加上厭世窟的傢伙又喜歡亂種東西,香花飄毒粉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俊容半斂,玄十三一路無言。祝殘休與他隔了半步之遙,也不開口。下了山門,出了機關陣後,忍行子與三名部眾停下步子,側身站到路邊。祝父回頭看了一眼,玄十三頷首相送。祝父與侍者繼續前行,只有祝殘休不動。
夜色下,半明半晦的容顏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玄十三輕道:“你們回去吧。”忍行子和三名部眾依命返回,等聽不到他們的足音後,他才轉看祝殘休,“樓主有話對玄某說?”
祝殘休盯他良久,目力半點不受夜月陰暗的影響。高空飄來一朵雲,掩去片刻的月色。祝殘休冷道:“玄十三。”
“樓主有話不妨直說。”
“現在誰還記得你的名字?玄、十、三。”
“該記得的,自然記得。”長長眼羽斂了半目,玄十三並不介意什麼。
“當初你為什麼會選他?”祝殘休不提他的名字,但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是誰。
玄十三笑著抬頭,邪魅之氣在月光下緩緩蒸騰,“當然是我喜歡他啊。”祝殘休突然探手抓他手腕,他閃步側移,再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將燈籠往祝殘休右手上一塞,身形隱入林木的陰影中,“樓主慢走,恕玄某不遠送。”
祝殘休緊握燈籠,左手成拳,久久不曾鬆開。他和華流自小相依相伴,練功在一起,被罰也一起,他並不想因為樓主之爭而使兄弟情誼產生裂縫。當年玄十三闖秋風十二樓要人,正值他們兄弟二人面對傳承的微妙時候,得知他向父親討要華流,他有鬆懈的輕喜,更有陰霾的暗惱。喜的是,他要帶走華流。惱的是,他要帶走的竟、然、是華流。
這些年,華流與秋風十二樓的聯絡日漸疏散,他的笑也越來越多暖意。七破窟對華流的影響甚大,他雖然不喜歡,卻不會抹殺。
天大地大,畢竟,他只有這一個弟弟。
至於玄十三咯啦!手中的燈籠柄應聲碎裂。他扔了燈籠,紙燭火光一閃,慢慢熄滅。風捲殘煙,他輕輕哼了聲,甩袖,縱身離開。
久久、久久之後,輕笑從林間傳來:“我尊,他已經走了。”人影慢步而出,是茶總管。
陰影之中飄出輕嘆,像是天神因世事無奈喟然吐了一口氣。茶總管靜立不動,等著陰影中的那道身影。玄十三沒讓她等太久,葉影微微一搖,人已經站在了她身邊。
兩人並肩往山上走,暑夜的林風夾著爽涼拂面吹來。上了數十級臺階,玄十三笑問:“你說,什麼能殺人於無形?”
茶總管略作沉吟,“武功出神入化,兵器精妙取巧,或者口舌是非,都能殺人於無形。”
“對。”玄十三點頭,頓了一頓,垂眸憶笑,“我記得華流說過,‘有一樣東西,機緣巧妙,不痛不癢,不必流血,卻能殺人於無形’。”
“是什麼?”茶總管傾頭。
“愁。”
“仇恨?”
“不,是秋心之愁。”悲秋,秋之心,是為愁。
愁殺人。
玄十三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那是一種只因為心情愉悅而自然的微笑。他緩道:“華流孤傲,卻是極佳的酒友。他走路不拐彎,一旦他轉了彎,就表示他不會再往回走,也不會返回原來的那條路。”
認定的事,華流就不會回頭。
倒不是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