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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哪裡像?他也有那種迫於現狀不得不忍耐、不得不低頭、不得不去適應的經歷嗎?她能肯定現在的他沒有,那麼,是以前的他了。
以前的他以前的她用糊成一團的腦袋回憶。他的身世她只聽他提過一次,在七佛伽藍的放生池邊。如果他並不喜歡祝氏家族的傳承,那麼他離家之前的生活和她在摩奈聖教沒有區別。未必是討厭,但不愉快。
華流,你也有茫然無助的時候嗎?
有
祝大爺,我老了怎麼辦?
我陪你。
華流,你老了怎麼辦?
你陪我。
暑日炎炎,入夏的白晝在喧鬧的蟬鳴中顯得煩躁又漫長。
今年沒有窟佛賽,是兩方休養生息的時段,照理應該不會太忙。但今年卻適逢三年一度的嵩山修武會,各門各派均收到了少林寺發出的英雄帖,七佛伽藍有,七破窟也有。嵩山修武會九月初一開始,為期五天,在此之前,各路武林人將會齊濟一堂。七破窟參加這次的嵩山修武會,與一名叫陸堆的少年有約定是原因之一,第二他們習慣了挑和尚的刺。
以上,花信仍然是從茶總管那裡聽來的。
茶總管有時無時便將窟裡的一些動向說給她聽,完全不怕七破窟的秘密洩露,真是毅力驚人,她也不差。她們很有默契地就這麼膠著,誰也不鬆口。膠啊膠啊,膠到了七月盛暑。
葡萄藤上早已懸起了珠綠的果實,飽滿晶瑩,鮮翠欲滴。
七月初三的午後,她貪享林木的陰涼,沿著囿於化地窟內的山溪漫步。繞過幸休居,過了木橋向右拐,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來到一片修剪過的林陰下。茂密的枝葉蓋出一方靜謐的空間,樹邊一座小亭,亭內居然有一張軟榻。她走進亭子,慢慢坐上軟榻,閉了閉眼,倦意襲來。順勢躺平,漸漸有了睡意。朦朧之間,似乎有人在她額上探了探。睜開眼,是那笑如東君的人。
“祝大爺。”她沙啞地叫了聲,拉他坐下,轉轉轉,將頭枕到他腿上。
他為她挑起垂搭眼睛的散發,突道:“水然,八九月有很多事要處理,我不想等太久。這個月月底我們成親好嗎?”
“好啊。”她無可無不可。中土女子重視貞潔,苗女在這一點上卻沒那麼執著。拜成長環境所賜,她也不是很執著。
他沒了聲音,指腹卻停在她唇角摩挲。她眯眼瞅他,在笑。在笑。
知——了——知——了——
夏蟬似乎約好了一般突然炸響,午時的倦意被炸飛了一些,她的意識微微清明。盯著他淺弧的唇角,她突然升起一種違和感,總覺得他身上有些地方不對勁,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明明在笑笑?
對了,是笑。在記憶中搜尋,她發現自己從來沒聽他暢快地大笑過。就像他的情緒永遠處於融雪化水的那個階段,明明暖了、化了、融了,水液卻依舊冰寒入骨。是這世上沒有讓他昂首大笑的事,還是他的喜悅已經壓抑到乾枯?
聽完她的話,他困惑地皺起優雅的眉,“你是說像瘋子一樣哈哈哈那種?”
她的語言沒有障礙吧?幽幽嘆氣,她低喃:“我看你”
他沒聽清她的咕嚕,伏低了頭輕問:“你看我如何?”
他真的不能笑心頭不知什麼滋味,她放棄地吐了口氣,坐起,勾起他鬢邊一縷發,緩緩低吟:“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
“噗——”一陣不合時宜的嗆聲傳來,隨後,是某人在樹杆後捂嘴悶笑。
有什麼好笑的!她向不遠處的粗大樹杆橫去一眼,後面的話也沒心思說了。
“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他勾了勾她的下巴,將她的視線定在自己這邊。對於樹後故意大聲悶笑的閔友意,他只當點綴。
她能說什麼。
他靜等半晌,聽不到她的聲音,不由笑道:“蒹葭是形容女子的,你”
“你就是蒹葭。”她搶道。
他明顯一怔。
“在水一方”抬眸凝他一眼,她飛快斂下,笑道:“令人嚮往。”
他不及開口,樹後悶笑的傢伙終於忍不住飛了出來,拍掌戲道:“好,好一個‘蒹葭蒼蒼’。想不到華流也能令信兒嚮往,真是羨熬旁人。不過”走到花信身後的閔友意歪唇一笑,俊目流轉,杏花滿天。只可惜,話卻戲謔之極,“信兒不應‘蒹葭蒼蒼’,應該‘蒹葭采采’才是。”
祝華流身不動影不動,只問:“有事?”十八箱白銀運到京師,閔友意也是剛回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