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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化開。溼潤的泥土與殘雪交融在一起,黑白織錯,勾出一條長長遠遠的驛道。
這個季節,樹上是不能躲人的。
看,光禿禿的枝杆就像伽藍和尚的腦袋,他們蹲在上面給人當靶子嗎?
站在林木的隱秘處,兩名素袍公子彷彿化為林地的一部分,寂靜無聲。其中一人,正是讓遠在熊耳山的商那和修擔憂無比的化地窟主祝華流,另一個,自是燕子嗔了。
兩人手上各握著一把劍。
燕子嗔眼觀鼻,鼻觀心,欣賞了一下自己噴出來的白氣後,突然嘆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祝華流瞥了他一眼,“送你進宮,好不好?”讓你殘個徹底。
此處是兩府驛道的中間段,選在這裡,因為這裡一旦出事可以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至於出什麼事聽著漸行漸近的馬蹄聲,祝華流動了動唇角,似在笑。
來了!數十匹矯健的駿馬“的的”而來,中間是一輛精簡卻精緻的馬車,顯出馬車裡的主人不想太招搖。馬車後,緊跟著七八匹駿馬,馬上男子穿的都是常服,從隊行來看卻訓練有素。
馬隊前行如常,雪地突然起伏,數道黑影破雪而出,宛如沉睡的果實掙扎著迎來初春第一縷陽光。馬隊前後被黑影圍阻,兩邊黑影在空中交錯而過,分左右阻攔馬隊。片刻,數十名黑衣人四面圍住他們。
方陣成形,馬隊邊緣上的騎者捂著脖子搖搖欲墜,衣上一片猩紅。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騎者接二連三地落馬。
不知是誰說了句“保護大人”,剩下的騎者立即聚攏到馬車四周。然而,他們動,黑衣人也在動,只見一部分黑衣人攔阻侍衛,一部分直取馬車。
天地之間,交錯的刀劍聲極為刺耳。隱於遠方的兩人佇立傾聽,自然也將其中穿插的生命哀號納入耳鼓,只是,他們眉頭也不曾動一下。
燕子嗔盯著自家窟主劍鞘上的紋路,無聲一笑。他們到太平府,並不是為了冬季窟佛賽。這一點,我尊心裡清楚。
化地窟明年要投一批新人入江湖,這次他們來太平府是為了坐鎮,也就是暗殺的保證。
保證全死?
不,是保證全活。
化地窟接的是暗道營生。他們都是殺手。
所謂殺手,殺人,或者,被人殺。
做殺手的人心底都有一念:總有一天會被別人殺死。而且,人們對殺手的認知通常是:死一個兩個或死一群都無所謂,反正是批次訓練。可他家窟主的殺手觀卻不同。窟主讓他們記住:我化地窟的殺手,絕對不能死。
人性的殺手,做得到嗎?聽者只會譏諷:殺手本就沒有人性,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這個問題他家窟主卻不會回答你,而是直接做給你看。
所以他家窟主啊,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短短閃神之際,耳中嘈雜的聲音漸漸單一起來。燕子嗔凝神,就在他偏頭的一剎那,身邊微風一蕩,祝華流已掠向驛道。因為,騎者中有一人武功不凡,不但讓他的部眾近不了馬車,還用暗器射傷了一名部眾。
銀劍在半空出鞘,祝華流長直入長驅,劍尖挑起那名騎者刺向部眾的劍,凌空旋踢,以犀利的腿風逼他後退。
那人急退五步,橫劍擋在馬車前,眯起細長的眼睛打量他。此人樣貌普通,四肢瘦長,額邊兩穴微微鼓起,眼底一片精光。他低問:“閣下接的是什麼單?”
祝華流挑劍上前,懶得理他。兩人劍影交錯,刃響似風,彷彿銀月流水落地。那人心知他們的目的,擋了他二十多招,竟然未離馬車五尺。華流見他劍招靈異,顯然不是普通侍衛,不由將六成功力加到七成。收劍再出時,他冷眸一瞥,站在他前方的部眾收到暗示,頷首明白。
華流劍式一換,周身殺氣暴漲。無論如何,今日不能留這人活口。
又五招之後,他挑飛那人的劍,將劍尖抵在他咽喉下。沒想到那人縮身一滾,轉用拳腳向他攻來。那人招數一換,倒讓他看出了身份——
“孤山墜葉掌。你是‘孤毒手’沈不害?”
那人見身份被識破,眉頭一皺,“正是。不知閣下高名?”
華流盯他半晌,轉劍歸鞘。將劍隨意扔向一名黑衣部眾,他衝沈不害抱拳,“今日,得罪了。”
沈不害以為他怕了自己,不料胸口當風襲來,他抽身急退,雖然躲開了致命的一掌,肩頭卻被尾風掃到,一陣刺痛。他惱怒交加,“你”
華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