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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在笑:“根本就沒有細節可供談論吧?”
我用力握住車門把手:“我要走了。”
但門是中控的,控制鍵在何琳那裡,我打不開。
我背對著她,聽到她的聲音。
“常歡,或許你聽說過,我父親五十喪妻,我是他和第二個老婆生的,晚來女,和我那兩個哥哥差了三十多歲。”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但我打不開門,就只好聽著。
“他與第一任妻子是出了名的恩愛,當年她病重的時候,我父親丟下公司,每天親自照顧,大哥說,他親眼看到爸爸給媽洗腳,還在她昏迷的時候抱著她哭。”
我靜默。
“但她過世不到三個月,我父親就把我媽娶進了門。”
“”
“誰都不能理解,我兩個哥哥與我父親大吵,我二哥甚至一度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連我媽自己都想不通。”
我一直都不肯把臉轉回去,何琳也不介意,竟是不停地說,一副打算把自家秘事全都拿出來與我分享的架勢。
我不得不回過頭去開口:“何小姐,這些事跟我沒有關係吧?”
她與我對視,對我的提問置之不理:“我小時候淘氣,五六歲就會在家裡到處躲著等著看大家拼了命地找我,有次我爬到閣樓上,想要躲進一個壞了鎖的樟木箱,你猜我在裡面找到什麼?”
這簡直是恐怖電影的最佳情節,我突然背後發涼,不自覺地兩手抱肩。
她笑起來,像是覺得我有趣:“想什麼呢常歡,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只是些舊衣服和舊照片而己。”
我剛才退燒的臉又紅了,何琳真是個講故事的高手,我剛才還一心想要走出這個車廂,現在又聽得欲罷不能。
”我把照片翻出來,看到照片上有我爸、我媽,都很年輕,還有我兩個哥哥,還是小孩子。我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我,當晚就不高興了,拿著它們去找我媽,沒想到我媽一看到那些照片就哭了。”
我愣住:“為什麼?”
何琳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清:“你猜不出來?”
我的後背又開始發冷了,直覺告訴我那一定是個不太美妙的答案。
“那些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媽,是我爸的第一個老婆,她病了很多年,後來樣子都脫了形,連她兩個兒子都不記得她最好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了,可是我爸記得。他選了我媽,是因為我媽長得像她,長得和她最美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媽只是他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個替代品,他一直愛她,他愛的人永遠只有一個。知道真相以後我媽崩潰了,她天天跟我爸吵說要帶我走,每天晚上抱著我哭,最後我爸受不了了,把我送到國外,不讓我再見她。”
這太殘酷了,我真想捂住耳朵:“何小姐,不要說了,這是你的家事,你不該跟我說這些。”
何琳看著我,冷冷地:“常歡,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嗎?”
我愣住,何琳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我手裡。
“常歡,我言盡於此,你是成年人了,何去何從,你自己看。”
耳邊傳來咔嗒一聲響,車門開了,我握著那個信封雙腳落地,何琳離開,她甚至都沒有留下來看一眼我是否開啟了信封。
她知道我不會不看的。
我抽出那張照片,雙手發抖。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相視而笑,那真是一幅美好的畫面,陽光透過濃密綠葉灑在他們臉上,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
年輕的嚴子非有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即使在陳舊的老照片上都讓人無法逼視,至於那個女孩子
我慢慢蹲下去,像一個瀕死的重傷患,那個女孩子我多希望她真的就是我。
4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我的魂不守舍已經嚴重到連續踩空石階的地步,最後一次太過驚險,要不是身後的袁宇將我一把托住,很可能我就省了下山的工夫,直接滾到停車場去了。
“常歡,小心!”
我站在那裡,只覺得呼吸困難:“對不起,我能在這裡坐一下嗎?”
袁宇點頭,我動了動,發現他還握著我的手。
我抽了一下,他就放開了,順勢在石階上一坐,還把拿在手裡的外套墊在旁邊:“你坐這兒。”
我遲疑了一下,見他又要伸手來拉,立刻自己坐了下去,又說了聲:“謝謝,其實你不用陪我的,我坐一會兒就好了,他們還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