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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著汗珠,臉上也帶了紅,可見的是熱的不輕。
練月笙拿過黃楊手中的絲帕,不緊不慢的迎了上去,“陛下先擦擦汗罷。”說著,就把絲帕遞了過去。
景琰瞧著她臉上平和的笑,又瞥見了她唇角的一點油漬,眼睛往裡一掃,果不其然這人剛才還在吃飯,他眸色閃了一下,從她手裡接過絲帕,擦了一下額上的汗。
練月笙知道他為什麼來的,也懶得和他說話,直接就說:“陛下還未用膳罷,不如我們先用膳。”
景琰那是一張千年冰山臉,平日裡喜怒不外露,情緒藏的格外深,恐怕整個後宮裡也就芊婕妤花芊白能得到他的溫柔相待。
他點頭“嗯”了一聲,把絲帕給了身邊的趙懷生,然後和練月笙一道去了桌邊。
練月笙和景琰兩個人沒話說,一頓飯倆人各吃各的,卻是都沒吃飽。
待到宮人收拾好了桌子,倆人面對面坐著,景琰就不冷不熱的開口了,“御醫還未確診?”
練月笙頷首,不緊不慢的回到:“說是月份淺,尚不能確診。”
此話落後,倆人之間又沒了聲音,一時間整個鳳棲宮都充斥著一股子詭異的微妙感。
無話可說,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狀況。
“陛下。”這回是練月笙開口了,“咱們兩個也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
景琰抬眼看她。
“此番診出的這個脈,想必對陛下而言是十分頭疼的。”她一頓,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到:“其實,陛下,你先不用急。”
“這一入夏,臣妾就燥熱的厲害,平日裡冰鎮西瓜、酸梅湯、涼茶什麼的東西沒少吃,這些都是一些寒物,任個婦人吃了後,都有可能推遲幾天小日子。照臣妾看,單憑這一點,御醫說喜脈未確診,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們那次圓房,是你不情我不願,景琰心不在焉,練月笙光疼了,如此草率的圓房,能這麼巧的就懷孕了嗎?
反正練月笙是不信的。
景琰臉色有些黑,他是掙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才接受了練月笙懷孕了這事,這時候她卻告訴他,說不定沒有懷。心裡一番糾結後準備接受事實,被這話說的臉色變幻迅速,到現在還鬆了口氣,要是真沒懷也好,他也不怕芊婕妤傷心了。
看著景琰眸色變幻,最後似鬆了口氣的模樣,練月笙心裡忍不住嘖了一聲,估摸著他想的還是芊婕妤罷。
景琰皇帝雙目注視著練月笙,嗓音沉穩,卻無情緒,“既然是還未確診,你就不要太過多思。這些日子多注意一些,別磕著碰著了。今兒個朕就歇你這兒了。”
面子上的禮不能失,該說的話也要說,雖然他確實希望練月笙沒有身孕,她身後是寧國公府,手握重權,功高蓋主,若是練月笙又生了皇子,寧國公府的氣焰就會越加囂張。
練月笙看著景琰如玉般雋秀的臉,起身對著他一欠身,說:“那陛下你自便,臣妾先進去看會兒書去。”
還在思量著前朝鬥爭的景琰,聽見這話,眸子一抬,練月笙已然轉身往內殿去了,身姿娉婷,步伐優美。
景琰的臉又黑了他果然是不喜歡練月笙!光這點沒規沒據把他一個人晾在這兒的事,是她一個皇后能幹的事嗎!不愧是練家教養出的女兒!
當今朝堂,新帝登基,根基不穩。右有三朝元老楊太傅,思想固執,對景琰管東管西,恨不得讓他事事都要過問他的意思,即使楊太傅是他的教導過他的先生,但也讓他對他愈發反感:左有手握重權,功高蓋主的寧國公府,對於他來說,寧國公府的存在就相對於一杯已經吞腹的慢性毒藥,隨時可能毒發身亡。
景琰是新帝,他既動不了楊太傅也動不了寧國公,但是現在動不了,不代表以後動不了,等他根基穩了,有了新帝一黨的支援人,到時候再慢慢收拾也不遲,不過最先倒黴的還是他們在後宮裡的女兒,皇后練月笙和德妃楊如意。
練月笙在內殿裡挑了本遊記,舒舒服服的靠在軟椅上看著,紅司將琉璃燈往她那兒挪了挪,亮白的燈光照映在書本上。看著遊記的練月笙,壓根不知道被她晾在外面的皇帝,思緒紛繁間又不知打了多少壞主意。
景琰進去內殿,就見那人靠在軟椅上執著一本書看,一頭烏黑的長髮散了開來,軟軟的搭在她的肩上,琉璃燈細白的光亮照在她的臉上,纖長的眼睫如一把小扇般在眼下倒映出一道半月形的影子。
不得不承認,練月笙容色美極。
紅司看見景琰進來,連忙伸手推了一下練月笙,又忙不迭的對著皇帝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