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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不小心吃了有蟹黃的東西,過敏了,在醫院過的夜,脖子上是過敏的紅斑。〃沈清石平靜的語氣讓夏觴感受到了冷意。
〃我跟展硯之分手後,就再也沒上過床。你把上床看得比喝水還輕易,這一點,我和你不一樣。〃
沈清石轉身往臥室走,〃三觀〃跟在她身後。 〃砰!〃門被關上了。
夏觴的力氣頓時被抽走,跪坐到地上。她從未像此刻這般厭棄過自己:她做了什麼?強暴?
即便還有最後一線希望,大概也被自己親手毀掉了吧。她抓起揹包,渾渾噩噩走出沈清石家,搖搖晃晃進了電梯。手機隨即響起。好一會才意識到要接電話。電話那頭,她母親慌亂地問她在哪裡?夏觴茫然地抬頭,電梯的鏡面反射出她的臉,左邊眉角正湧出鮮血,瞬間蜿蜒成殷紅的瀑布。來之前草草處理的小傷口似乎被沈清石徹底開啟了。夏觴看著鏡中的自己,血緩緩流到下巴,又從下巴滴落。大腦被掏空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手機裡傳來母親急切的聲音:〃觴觴,怎麼了,說話啊?〃
〃媽媽,我在流血。〃夏觴下意識地回答。
〃你在哪啊?哪兒流血了?要不要緊?媽媽馬上來接你。〃
夏觴愣了老半天,才說清楚確切位置。電話突然斷了。沒電了。她捂著眉角出了大門,對門口保安的叫嚷置若罔聞。只是呆呆地坐在小區外的花壇上,溫熱的血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手指縫。她懊惱地放下手,閉起眼睛。不願意去回憶過去幾個小時裡發生的事情。不想承認原本的世界已經搖搖欲墜、岌岌可危,或者已經開始在崩潰了。只能期盼這是一場夢,快醒來就沒事了。
可是睜開眼睛,在路燈燈光的映照下,左手依然全是血跡。她也還是處在混亂的現實裡。這不是夢。不是。她只能空著一顆心,窩坐在枯萎的花草叢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觴聽見母親和表哥的聲音。她被他們挾著,穿梭在大街、醫院。只是母親的眼淚、安慰,表哥的胳膊、懷抱絲毫沒有慰藉她空蕩蕩的心。她選擇了沉睡,來避開自己一手造就的混亂。
〃紅森打的,用高爾夫球杆,本來就打破了,後來大概一陣瞎跑,傷口更大了,找到她的時候,滿臉是血,縫了4針。現在還睡著呢。這爺倆。。。。。。唉。。。。。。〃夏觴從睡夢中醒來,聽見了母親漸漸清晰的說話聲,。
〃媽媽?〃
〃夏觴醒了,一會再跟你說。〃趙千雲結束通話了電話,走到夏觴身邊。
〃有沒有哪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她輕撫夏觴的額頭。
夏觴微微搖頭。神智漸漸清醒起來。和她父親、展硯之、楊清塵、沈清石有關的事情一點點回到腦海裡,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把她困在裡面。她像個蠢笨的蛾子,根本無力掙脫。
〃媽媽,我是不是很糟糕,你是不是更喜歡展硯之這樣的人做你女兒?〃
〃別胡說八道了。我去叫醫生來再給你看看,要是沒事的話,咱們就可以走了。觴觴,這回你的闖的禍不小,你爸還在氣頭上呢。何況昨晚招待會上的人又多,朋友之間一議論,肯定傳個滿城風雨。媽媽送你到外婆家,住一陣,再回來,好不好?〃
〃嗯。〃夏觴的確不想再呆在上海。只想逃出去,透口氣。她坐在床邊母親收拾東西,忍不住開口:〃媽媽,都是我不好。我會好好呆在外婆家的。〃趙千雲轉過身來,順順她的頭髮,自嘲般地說著:〃上輩子,沒燒好香,生了你這麼個讓我操碎心的怪東西。〃夏觴聽出了無奈和寵溺,心一陣發緊。抱住她的腰。窩在她懷裡。
〃好了,別輕骨頭了,換件衣服,你表哥剛給你拿來的。老張一會兒就來送你去杭州,我給你外婆打過電話了。〃
陰沉沉的下午,夏觴逃離上海。
第五章 【回去】
夏觴的母親給夏觴的外婆和外公置辦的房子就在西湖邊。從陽臺望出去,深秋的西湖一片蕭瑟。夏觴儘量剋制自己別去想,可斷斷續續還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理出了頭緒:展硯之遠遠比她出眾,她並不介懷。唯一叫她不能接受的是,展硯之過去甚至現在,都是沈清石心底最重要的存在。而她只是暫時佔據著沈清石的時間和空間罷了。
如果沒有展硯之,她的確可以志得意滿於對沈清石生活的佔據。但展硯之的存在,使這種佔據變得毫無意義。這個事實,讓她嫉妒,又深深地絕望。絕望是瘋狂的溫床,煽動她在楊氏的招待會上,上演全武行。蠱惑她到沈清石家撒潑。那種行為,大概可以稱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