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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麼?前面確實覺得悲憤傷痛,才會情急之下吐血昏迷,說起來是一場心病,這幾年一是松風著實仔細調理,二是常常與我論禪,三則也經歷了許多風雨,這心上面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只是歷來不喜父親參與政治而已。“哥哥不要總擔憂康康,康康自己學了醫術,還能不知道自己麼!”
“只是妹妹雖是明白人,卻時常獨自琢磨,不愛與人說的。當日母親在世就常常嘆妹妹千百樣好,唯獨這一點,心上有事只愛自己受著,不愛哭也不鬧,這就不好。後來你病的重,母親就哭著說怎麼這樣傻,心裡苦怎麼不跟人說說,還自己想法子周全那一大家子人,又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心裡憋悶,哪怕砸了東西打了人,也不都有長輩擔待著呢,何苦把自己憋出這麼重的病來,你才多大呢!”青雲哥哥絮絮叨叨,像是感嘆,又像是教訓,並不避諱當年的事情,末了又鄭重地對我說:“妹妹往後可不能這樣了!”
我被哥哥拉著,又被他這樣教訓,卻只覺得溫暖,半響說不出話來。後面燕語隱約聽見哥哥的話,才笑著接道:“虧得青雲少爺呢!這些話也就青雲少爺和舅老爺敢說了,燕語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這兩年虧得燕語在妹妹身邊陪著,好丫頭!你跟著妹妹這麼些年,真是長了大見識了,照青雲看哪,中州里一般人家的小姐還不如咱們的燕語丫頭明白呢。”
我被這兩個人教訓的說不出半句話,確實,能夠發脾氣還有人受著,說明有人關心愛護包容,只是我若待他們如他們待我,我又怎麼忍心朝他們發脾氣?
授冠禮青雲直上
四月初十,青雲哥哥的誕辰。
前兩日老黃就已經著人在茶園的東邊專門搭了棚子。到了正日子,舅舅延為正賓,老黃為贊者,我與鬍子、燕語三人為有司,簡單但莊重的給青雲哥哥授了冠禮,三道加禮之後,青雲哥哥正式成為成年人。
茶園裡一溜一溜的茶樹從山腳下拾階上來,末了幾株老茶繞於茶苑四周,幕天席地間是舅舅那悠揚又莊重的讚辭,古樸簡單中有著蒼山的深沉悠遠。我捧著哥哥的一加衣物,身處期間也變得莊嚴肅穆,感動於儀式的神聖。這彷彿是一種宣告,在漫山蒼翠間對著自己的心靈莊重的宣告,成年了!
我很為哥哥高興,在這個時空十多年,與這樣至親的人攜手長大,見證他人生中最最重大的事情,參與他人生的每一種喜怒哀樂,然後相顧微笑。這種感覺,是前一世都未必有的感動和窩心。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這是我與青雲哥哥的情分。
過了冠禮,我安心在茶園住下,過些簡單快樂的日子。這時候明前茶、雨前茶方才結束,雨後茶正在採摘炒制。哥哥常常繁忙,有時候我也要幫著協調些事務。不過有舅舅在,就不大許我做事情。在舅舅的觀念裡面,女孩子未出嫁前只應該痛痛快快地享受閨閣樂趣,當年我的母親如此,我舅媽未嫁給舅舅時也如此。照舅舅的說法,女孩子出了閣自然就要在婆家管理家務,因此未出閣以前難得痛快,不應該早早的讓俗務禁錮了自己,尤其是家中還有人能夠管理事務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舅舅是特別心疼我,還是因為他原本脾氣性格如此,但是我確實知道孃親在做姑娘的時候是很快樂的。或許恰因為孃親前半生太快樂,以至於把一生的快樂都用盡了,早早的離開我們。
在舅舅的帶領下,我很痛快,尤其老黃也在茶園。往時在中州老黃就帶著我們到處的玩,這回茶園就在山間,那中間的樂趣就更別提了。
我最喜歡的還是晨間起來就臥在窗邊的塌上。那時候天邊微光,然後淡淡開了翠綠,彷彿是一匣子的珠寶剛剛開啟了蓋子那一瞬間,灼目驚豔。有時候山間下雨,溼漉漉間看見山間雲聚雲散,有三千繁華落盡、此刻已過千劫的佛境。更多時候舅舅拉著我坐在院子裡面,用燒得正紅的炭火煮茶。杜前茶矜貴,雨前茶耐品,花茶可賞,連著炭火的講究、泉水的考究、器皿的精緻,是神仙一樣的日子,饒是我平日裡不喝茶的人,也忍不住同舅舅一起一一品嚐。
哥哥虎子反而要日日勞累,看見我們這樣,哥哥忍不住嘀咕說自己怎麼就沒有康康那樣的命,每日裡神仙似的,倒顯得他成了泥裡的人。我聽了這話只覺得臉紅,實在不好意思,想去幫他。舅舅在一旁,仍舊神仙一般喊住我:“康康吶,你若覺得閒著,不若給舅舅備了紙墨,咱們寫寫字也是好的。”
哥哥聽了習慣的上前撒嬌:“爹爹!您也疼疼您的兒子啊!”
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