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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也只有一句:玉某的命賤,受不起當朝天子的以身犯險。”絕對不能教他出宮,錦煜姑姑素來心機深沉、含而不露,今夜之約勢必有詐!
“朕不想跟你多說,朕就不信了,朕救你的命,讓你從此康健如昔是罪過!”就算是一塊石頭,焐了這麼久也該熱了,緣何這人還是這般認死理!“你別再跟朕說什麼玉暖啊什麼人倫的,也別再跟朕提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之類的,朕聽夠了!”
他騰地站起身來,食指指著玉寒臉面,喝道:“朕算是明白了,你那全是藉口!全是藉口!你先自欺,然後再來欺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心安理得了,朕告訴你,你休想!你死了最對不起的人可不是你自己,是朕,是朕!”
他食指掉了個頭,戳著自己的心口,每一下都教玉寒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你身受鳳凰劫時,朕為了救你不顧九五之尊的臉面去給齊博臾那狗東西下跪!你體內有了絳珠仙,朕拋卻一切的尊嚴來求你,求你活下來!你日日所作的每一件事情,沒有那一個朕不知道,就連你今日早晨吃的紫米糰子咬了幾口,朕都記得一清二楚!”
“朕如此耐心得等了你這麼久,無非是指望你能有一天豁然開朗。可你呢?執迷不悟!你以為不與朕有好臉色是對得起玉暖?那不過是一個藉口,你害怕,你就是怕自己成為千夫所指,你怕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生死相隔,你只是怯懦!你沒膽子承認你心裡最在意的人是朕!”一語畢,齊鳳臾一掌拍上九龍玉案,案上的硯臺跳了三下,終是掉回了案面。
玉暖搖頭,冷言冷語也是徑直道出:“你太自信了,不,是你太自負了!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如哲妃一般把你看作天上的太陽嗎?你不覺得你太過自作多情嗎?”
“朕自作多情?是啊!朕多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可朕是嗎?朕自作多情你何必計較哲妃待朕之心如何?朕自作多情你何必來阻攔朕出宮?你明明就是在意,你嘴硬什麼?口是心非這種把戲朕陪你玩兒了整整一年了,你就不累嗎?”不知怎的,原本是悽楚的話語,說到最後竟有了一絲狠絕的味道,聽得傅閱謹渾身泛涼。
玉寒剛想反駁,齊鳳臾一揮衣袖,踏步而出,道:“朕不想聽你說話,朕累了,朕不等了,朕估摸著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今日朕就索性了結了這樁勞神的事情,是死是活聽天由命!若朕死了,你就是靛朝的太傅,這孽緣的債由你來償,你休想逃!若朕活著,哼!你就給朕做好恢復正身的準備!”
齊鳳臾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玉寒,如此的狠厲,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說完後,他真真是半點都不遲疑地朝內室走去,只一小會兒便換了衣裳出來,湖藍錦袍,公子裝扮。留下一句:“傅閱謹,給朕攔住她!”便出了龍眠殿,也不管身後交手的二人。
一路清冷,夜已是很深,這樣的時候蟾都的街道根本就不會有人,月光灑在地上,似是一匹白練,光潔如洗,齊鳳臾的影子被拖得老長,他功力深厚,舉步之間衣袂飄動,隱隱地似是有了仙氣,齊博臾就在他手邊,卻走得極是狼狽,畢竟是散了功的人,想快也比不過齊鳳臾。
看著齊鳳臾一臉凝重的模樣,齊博臾覺得甚是可笑,不禁開口道:“你在擔心什麼?擔心玉寒會追過來?”
齊鳳臾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齊博臾竟悶聲笑了起來,因了氣息甚急的緣故,還被嗆了一口氣,“咳咳,本侯好生羨豔你,羨豔到嫉妒,嫉妒到麻木,她可以為你死,你何德何能可教這般奇女子為你傾心?”
“你不還有個錦煜死命地要來救你這半死不活的主子?”齊鳳臾不欲從他嘴裡聽到玉寒的名字。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齊博臾道:“你早該逼那人了,她也就是嘴硬,性子要強,其實啊最是好欺負,也最是心軟,你使個苦肉計便可教她芥蒂全無了。”
冷哼了一聲,齊鳳臾道:“你倒是知道她。”
齊鳳臾的步子放緩了些,齊博臾沒那麼趕,說話間氣息也平復了許多,“本侯怎會不知道她呢?你看,她那般恨本侯,到最後還不是作罷?她守著泙州城的時候要吸食人血,卻從未將人弄死過,這般慈悲心腸的人,你稍微做個強硬的或是要死的模樣,她便不忍心了,哪裡會經年不為所動?”
齊鳳臾不說話,是他死要面子,是他不忍心逼那人,是他太過有耐心,可這是他的錯嗎?
齊博臾看著這人,長嘆一口氣,道:“若不是本侯捨不得她受苦,本侯才懶得跟你說這等言語!你屆時到了本侯府上,別理錦煜了,本侯會命她給你解絳珠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