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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博臾卻是不答,端詳著眼前這人,說道:“你還剩半年時日,不好好歇著,操這份心做什麼?”或者你出了宮去,逍遙一回,也好過嘔心瀝血而死。
“這個還是拜侯爺所賜呢!”釋然之後便不生怨恨,這一點玉寒很是豁達,左右是要死的人了,何必為了什麼愛啊恨的糾結至此呢?就好比瓊泰殿上的鳳美人,於她這個死人的眼裡,也就是曾經一現的曇花罷了。“不說這個了,我只是來問問侯爺,你知不知道這事情?”
這話的潛臺詞很是明顯:是不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你若兵敗被擒,只要未死,錦煜皆照著原先的計劃行事。齊博臾聽著這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因了第一句的涼薄,還是第二句的疏遠。
階下之囚做久了也便失了志氣,倒不是不如從前那般能忍,而是天窗被捅破了,他明瞭時不我待,他贏不了了。四海昇平、海晏河清,於此際行反叛之事,有違天道。他認輸,他不僅輸給了眼前這個女子,他還輸給了睿帝的神武英明。既然如此又何必教自己心生不快?搖了搖頭,齊博臾道:“本侯階下囚一個,到哪裡去竊聽這等軍國要事?”
“錦煜姑姑遲延之戰時是不是去了南疆?”玉寒又問。
“她那時候管著本侯的鐵器供給,至於去了哪裡本侯向來是只問結果,不管過程曲折的。”不過憑錦煜的心機,回到南疆也不是不可能。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玉寒也不惱,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她站起身,撣了撣前襟,就要離去,卻在這時聽到一聲嘆息:“你如今太瘦了”
玉寒懷疑自己聽錯了,轉過身來,所見的便是微微抬著頭的齊博臾:布衣襤褸,不復昨日光鮮,臉上神情有些哀慼,不為自己,只為他眼中所見的人。“你何苦把自己弄成這樣呢?每月十五,取本侯鮮血一杯即可康健宛如常人,又不傷人性命,何樂而不為?”
玉寒不語。
“你不是恨本侯的嗎?教本侯兵敗如山倒不就是想要看本侯落魄潦倒嗎?如今有機會可令你飲我血,啖我肉,你怎又不懂得把握時機了呢?”他倒是寧願這人能按照他說的那般來做,省的自己總是對絳珠仙之事耿耿於懷。
“我飲你血,然後教你以己之身贖罪?那我的罪孽呢?誰來替我贖?”她問得輕描淡寫,雲淡風輕的模樣,卻是一針見血,直直戳破了齊博臾隱晦的心思,“你若真想贖罪,怎就不拿你的命來懺悔?”
齊博臾被噎住,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是他怯懦,他怕死,即使苟延殘喘也好過一命嗚呼。他捨不得自己的命!
“佛陀以身飼鷹,普渡眾生,我玉寒沒有那樣的大德,不會成就你這般隱晦的心思。我死了,鳳臾指不定會要你給我陪葬,屆時我也無需手染鮮血。”玉寒說得懇切,言辭之間的淡漠顯而易見,她早已不在乎。
“你就捨得齊鳳臾手染鮮血?你捨得讓他罪孽深重?”齊博臾反問。玉寒呆住,他繼續道:“看吧,你捨不得,既然如此何不折中一番?你這般與他僵持,心中鬱結,更是命不久矣,何必食古不化呢?”
“你不會懂”
“本侯是不懂,兩情相悅便可,管它生死利害?你那腦袋裡也不知裝的是什麼,非得自欺欺人。你看看你如今這副模樣,哪裡還是從前笑傲人間的四少!”她難道不知道她如今好似一捧冬日將融的雪嗎?那般朦朧的臉面,彷彿下一刻就會羽化仙去一般。何苦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
“侯爺豁達,玉某佩服。”作了一揖,玉寒轉身就走,她不能留在這裡,她會被勸服,齊博臾太厲害,每一句都切中她心中利害,教她反駁不得!她就是自欺欺人,可她除了自欺欺人還有別的辦法嗎?
“你怎會明白本侯有多後悔本侯捨不得你死啊!本侯捨不得啊!”那人落荒而逃,他卻依舊端坐著,喃喃自語間愈加地替那女子難過:如此佳人,早逝未免太過可惜
玉寒出偏殿時聽到一聲鴉啼,她立時覺察到一絲不對勁:此刻是春日,龍眠殿上空卻飛著幾隻烏鴉,這實在是詭異得厲害。腦海中立刻想起四個字:巫蠱之術。難道有人在宮中行如此之事?心中如是想著,腳上立時變了方向,轉身朝龍眠殿去了。
到了門口,梁公公候在外頭,見著玉寒剛要通傳,卻被止住了。玉寒就站在南窗邊上,避開視窗,靜靜地等在那裡:果不其然,只須臾光景那烏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入殿中,玉寒小心看去,正落在九龍玉案上。
齊鳳臾正在批奏摺,突然出現了一隻烏鴉,他也被驚著了,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