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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搖了搖頭,“你道朕是那種小氣到如此境地的人嗎?會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為難衛家?”
他不知那人究竟是如何了,他看著她一日日的瘦下去、一日日的冷下去,卻終是隻得一條路,那便是等,等到那人願意告訴他,抑或是等到有朝一日水落石出。
那人不願說,好,那便不說;那人要瞞,好,那便不問;那人要做臣子,好,那便隨你喜好,兵部、工部只要能勝任,你要去哪處,朕便讓你去哪處;那人要領兵征戰,好,那便賜你紅櫻金槍,東北、邳州只要能克敵,你願到哪裡,朕便派你去哪裡!
他眼見著那人如絕世好玉,一日日被打磨雕琢,一日日變得圓滑剔透,雖日漸放光,卻一日日冷下去,那種心情比痛更痛,比苦更苦。“你可知道朕捨不得你朕是真的捨不得你”一遍遍喃喃自語,齊鳳臾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你竟為那人瘋了嗎?有這些力氣。不如多批幾道摺子!”
元禾九年三月十七,玉家四少掛帥南下,司天臺監隨行。
那一日睿帝病了,未曾去文宣門送行,哲妃知曉了四少的離期,竟託洛慈送了兩條垂楊柳枝給四少。四少握著那抽了芽的柔軟枝條,恍惚間似是聽得那溫婉如水的美人對著她說:“留下來留下來”
而龍眠殿內,齊鳳臾將自己關在殿內,對著哲妃送來的兩條垂楊柳枝,暗歎:留不住留不住
第八十二章 暗相商
汾楝三府離邳州算不上近,也算不上遠,就是個頗為尷尬的位置,可它卻是正好卡在了鐸南江下游,楝州恰巧是渡口。同於樓在此困惑了許久,終是在邳州和周邊的冧州、邛州動亂之際明瞭,他不過是睿帝安排的一步棋,等在這不遠不近的地方,就是為了在最後關頭給景榮侯致命一擊。
當朝睿帝在朝中說一不二也不是沒有緣故,兵權這塊除了楚家、玉家稍微可以說上些話,其他人皆是惟睿帝馬首是瞻。不僅如此,近年來楚家的好幾處親兵都被換了頭目,汾楝三府便是其中一處。睿帝將這塊地方交到他手裡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如此他更猜不透那位身在蟾都的主子究竟是作何打算的了,是要他等得皇命再行出兵,還是要他自行觀望適時出手?
邳州此刻已不是一個亂字了得,偏生樓涼月也未向他借兵,這等情狀下去,局勢不妙啊。正在擔心之時,朝中傳來訊息:玉家四少領兵南下了,第一個要去的地方竟不是泙州,而是楝州!
他接到這訊息時不可謂不驚,可靜下心來卻是真的糊塗了,四少出其不意地破了北遼的陰謀,如今前來邳州在別人眼裡是乘勝追擊,在他看來卻有敗兵之險,所謂驕兵必敗,這並非半點道理都沒有。他能想得到,那睿帝也必然會想到,既然如此又為何還派四少前來?
夜裡他回到自家府上,才進了門,管家便湊上前來,“大人,玉家四少來了,在前廳坐著呢。”他隨了管家進了前廳,入眼便是一個清瘦的少年閒閒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食指輕叩把手,面容清冷如玉。
同於樓見過四少許多次,瓊泰殿上顧盼風流、瓊林宴上紅衣絕豔、官場逢迎八面玲瓏,卻未曾料想只是半年未見,這少年已然不似從前那般張揚肆恣,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冷氣,漠然孤絕的樣子。今日才三月二十一,大軍開拔也只不過四日,必不可能這麼快就到了,四少出現在此處怕不是純然的會晤那麼簡單。
他一進門四少已是聽到了動靜,抬起頭來,連寒暄之語都沒有,開口便是:“玉某今日前來叨擾,想必同大人也知道是所為何事吧?”
作了一揖,同於樓在四少身側坐下,青黃面色依舊市儈,“怎麼會不知道呢?無非是邳州的事情罷了,只四少要我同於樓做什麼,不妨直言。”他是個實在又實在的人,這等大事還是早些決斷的好,四少早回去一個時辰,那便少了一個時辰的風險。
四少側首看向同於樓,輕叩在把手上的食指已是止住了,“玉某此次前來為的是借楝州渡一用。”
同於樓笑笑,“四少真是說笑了,楝州渡用得著借嗎?配合大軍乃是汾楝三府的本分,您身為主帥屆時知會一聲,同於樓哪敢不從?”
扯了扯嘴角,四少卻是沒有笑出來,食指又開始扣出聲響,一下接著一下,極有規律,卻又令同於樓覺不出究竟這人心下想的是什麼。那點微微的動靜終是止住了,四少抬眸,一雙杏眼流光婉轉,內裡卻是無情,“兩日後大軍紮營楝州城西,屆時你領一萬人馬過來與之會合,次日大軍重新開拔,我會留一萬精騎兵在渡口,你回城的時候把這一萬人馬帶回去,裝作是原先的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