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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寧?”自言自語著下了山,細長的眉目含著七分笑意,淡淡的,極是好看,卻也有三分肅殺。
這一日他在良辰苑裝模作樣地玩樂了一陣子,又去春錦閣晃了晃,還在瑞豐樓吃了頓甚是費錢的午飯,然後便到香茗居品茶去了,不料,今日的茶太好,他這一待竟待到很晚,出來的時候恰逢四少自兵部回府,趕忙迎上前去,“呦,這不是四少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四少如今是正五品郎中,身著淺緋色官袍,比不得硃紅明豔,笑看他人時卻正是如齊博臾下山時所想:燦若春花。他瞧見一身墨紫色錦衣的景榮侯,立時擺上十分吃驚的模樣,道:“我道是誰,原來竟是侯爺!”
他二人言笑晏晏的樣子看在旁人眼裡甚是悅目:一個是錦衣翩然,面色雖有些浮誇,可因了眉眼的細緻,入眼依舊媚色奪人;另一個是長袍貼身,身形雖有些瘦弱,可因了那杏眼裡可人的笑意,看去亦是和善非常。這二人皆是風月場中的常客,彼此客套再合適不過了,眾人也只是多看了幾眼,並不作多想。
齊博臾看向四少:右耳上依舊是一顆殷紅如血的小珠,就著晚霞,真真是流光溢彩,可不是原來那一顆。原先那一顆仔細瞧著,內裡有許多“卍”字,而如今所見的不過是顆成色異常之好的石榴石。
齊博臾心下暗暗冷笑:果然是第一種,齊鳳臾拉扯了四少一把,於是自己捱上了那羽箭,四少為他不惜以丹朱凝碧舍利子相救。心下雖是這般想著,他面上依舊是一副客氣的神色,“這可算是巧了,如此不如尋個地方,小酌幾杯?”
“好啊!”四少點了點頭,神情立刻飛揚起來,興致極高的樣子,十分歡喜地與他走在一處,二人就這麼並肩朝良辰苑去了。喝酒的話,舍了錦煜姑姑的良辰苑,還有別處嗎?
一路上,二人並無多言,直至進了豔陽居,這二人才重又開始說話,無非是閒聊瞎扯,也沒有什麼實在事情。如今,他倆也只有如此了,真要說起來也就是陰謀爭鬥,有失風雅,不如不說。
這一次,齊博臾好好地端詳了四少:清秀少年,靈動非凡,果然是剔透到了極致,有種教人要好好護在身後的感覺,卻又不是羸弱,只因為他雖看上去極是爛漫,可那眸色深處卻有幾分冷,如寒潭的水,初見時平靜無波,看久了便是深不可測,悠悠然飲酒之時,一邊是隨意,一邊又是仔細,每一個動作都好似算計好的,半點疏漏都是不肯出的。
四少自然也在暗自打量景榮侯,今日,這人又與前幾次有些不同,若是從前,那人雖有萬般面貌,那眼裡都有些輕蔑、有些戲謔、有些倨傲,如今卻是全全地將那些都收斂起來,換作一副看戲的模樣,幾分好奇、幾分探究、幾分考量,他莫名覺得自己如一件物品,等著這人給自己估價,卻又不知究竟價值幾何。
四少又是淺淺嘬了一口酒,緩緩地放下酒杯,衝著景榮侯便是一挑眉,目光流轉,道:“侯爺今日一直盯著下官看,不知在看些什麼呢?”
好一個下官!齊博臾也放下酒杯,淺淺地勾起唇角,側首調笑道:“四少的風采果然不同凡響,本侯這不是看呆了嗎?”
“呵呵,侯爺這樣誇獎下官,下官該如何是好呢?”他腦袋歪著,側看對面之人,下巴微微揚起,一派天真無邪,可就著屋裡的燈,齊博臾愣住了:這少年沒有喉結!再向上看去,那下巴上光潔如絕好白瓷,正是凝脂如玉。
不過也只是須臾光景,待到四少恢復了坐姿,齊博臾就又是一臉的淡淡笑意了。此後,這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又閒聊瞎扯了一陣,這才分開。
四少走在回府路上,方才還微醺的面龐立刻就恢復如常,景榮侯他的手
在豔陽居里,齊博臾不時執壺為四少斟酒,伸出的那雙手:十指纖長,瑩白如玉,可翻轉間掌根處竟露出顯眼的繭子來。四少自幼習武,騎馬射箭,刀槍棍棒,無一不精,對這手上的繭子可謂是熟悉到了極致。然那個人,他手上的繭子絕不是練字或習武者所能夠有的,而是長久託弩所致!
“真是你嗎?”四少眉頭緊蹙,卻又在笑,那般複雜的表情,伴著一番自言自語顯得分外詭異,“這麼想殺我,是怕了嗎?”
齊博臾走在回府路上,方才還微醺的面龐亦是立刻就恢復如常,那人是個女子!
四少才過十五歲,若是長得慢,沒有喉結什麼的,勉強也算得過去,可他二人一道下樓時,他趁著時候攙了那人一把,順手探上那人的脈門,確確實實不是男子,乃是一個實實足足的女子!他千算萬算,哪裡算得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