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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綽綽的光影,可望而不可即。
暖意驅趕了方才的冷意,風衣上彷彿仍殘留著他的體溫,那日也是這樣的,雨天,他將外套披在自己肩頭,那件外套至今還整齊地放在自己衣櫃的角落裡,沒有還給他。
“夜涼。”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他身上一件白色襯衫,顯得異常單薄,袖口挽起在臂間,隨意自然。
夜涼,他不冷嗎?
又不覺想起方才梅婧說過的話,他好像有喜歡的人,再看看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她隨手要脫下。
萬一讓他喜歡的那個女子看見,造成誤會,該多不好!
一隻手動作比她更快,按住了她脫下風衣的動作,眉間微蹙,“聽話。”那語氣像是在耐心地說服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不容拒絕。
何姿看著那隻手,修長分明,有些微微的冷,附在自己的手背上,乾淨透明,帶著些力。
她能感受著那道執意的視線在自己的頭頂上,久久不動,身前一片黑影籠罩著自己。
最終,還是放棄了,放棄了脫下外套的想法,跟著君喻朝停車場走去。
她沒有坐到副駕駛座上,徑直走向後座,開啟車門,坐了上去。
君喻望著她一系列的動作,緘默不語,只是短短的時間,來時還坐在他身旁的女孩轉眼間坐到了後座,拉開了距離,讓人摸不清頭腦,這姑娘,脾氣很難捉摸。
何姿坐著後座角落,靜得很,幾乎不說話,如果不是後視鏡倒影的一點陰影,會讓人以為車裡只有他一人。
君喻目視前方,認真地開著車,淡然平靜,然而車速比平日裡快得多,還在無意間闖了一個紅燈。
車駛到了君家老宅外,君喻解開安全帶下車,何姿將外套脫下放在後座上,起身下車。
她走到他面前,白色的帆布鞋乾淨得纖塵不染,髮絲散落肩頭,眸子清澈透明,惹人多目。
“謝謝叔叔送我回家。”她淺笑著,示意性地感謝道,像個晚輩對長輩那樣,謙卑不遜。
君喻的眸子暗了,恍若烏雲覆蓋藍天的陰霾,臉色陰沉不悅,他生氣了,鮮少不可能出現的壞情緒。
她當他是叔叔,她心裡願意,他未必願意······
“再見。”何姿不管他神色如何,自顧自說道,眼角如初,恬淡自若。
笑容淺淺,揹著包轉身離開,在轉身的一瞬間,眼角的恬淡被沖弱了許多。
何姿不會在別人面前將內心表現在臉上,也不輕易,她最擅長做得事是笑容覆面,事藏心底,所以在一般人看來,何姿是溫婉的,不曾有過吵鬧憤怒,也不曾有野蠻無理,是江南水鄉般的女子。
記得小時候,鄰居常常向外婆誇獎自己,聰明乖巧,懂事大方,溫柔可人。
每每聽到這些,她總會笑著走開,外人以為她是害羞,其實她是覺得別人的誇獎覺得可笑罷了,心裡反想道:難不成披上羊的外皮就成了綿羊了?
她獨自往前走著,身影單薄,這夜無月無星,單調得很。
驀然,一雙手猛地禁錮著她的手臂,令人措手不及,那力道很大,很燙,往回一拽,輕易將她拉到君喻面前,兩張臉頓時近在咫尺,呼吸近在可聞,兩雙眸子捱得很近,可以清晰地看見框在對方瞳孔中的彼此。
她貼在君喻胸前,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住了走動,周身靜了,靜得只剩下他們二人,天地間只剩下他們。
何姿彷彿可以透過自己感受到他規律的心跳聲,一次又一次規律跳動著,他的衣角冰涼,令她一顫。
君喻俯視著她的雙眸,緊鎖凝視著,眸底有化不開的複雜壓抑,幽深低沉,他的五指仍緊緊圈住她纖細的手臂,一動不動。
他第一次動心,也是第一次被毫不留情拒之門外,不屑一顧,被她。
何姿的臉上一點不覺地手臂上的疼痛,淡靜地對著那雙眸子,不避不退,不懼不畏,也不為之所動,可心裡未必會和臉上一樣,誰又會真的做到表裡如一?
“何姿。”他嗓音略顯沙啞,夾雜著凝重嚴肅。
他很少會叫她的名字,更少會叫她的全名,這段時間,似乎多了一點,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總覺和他人說出有很大的區別,不知在哪裡,只覺得分外動人。
君喻沒有再說話,可那聲何姿卻還圈圈盪漾在耳邊,纏繞不息,眸底的風景紛亂繁雜。
夜風中,二人的身影重疊延長著,絲絲入扣格外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