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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託著腮,盯著樓梯頂端,心想那無德藥師的師父該不會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吧,怎麼這會兒還不下來。
“什麼?!你這傢伙,我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一聲責罵從樓上清晰的傳入純瑕的耳朵,她側了側頭,想聽的更清楚一點。
“師父,您小聲點,他們在樓下呢!”
“等下再收拾你!”
接著,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從樓梯上“噔噔噔”的走了下來,藥師一臉懊悔緊跟在後,他向純瑕介紹道,“這就是我師父,柳抑,人送外號‘柳神醫’。”
純瑕忙起身道,“柳先生。”
慕容星曄聞聲醒來,見終於有人出來救人,換了個姿勢,又繼續睡去。
柳神醫漫不經心的“唔”了一聲,直奔著昏迷不醒的女子而去,他翻了翻那女子的眼皮,又探了探鼻息,正色道,“銀針。”
藥師忙拿出銀針囊,攤開放到柳神醫伸手可及的地方,轉身抱著一臺燭燈走到他身旁,問道,“師父,這女子還有救麼?”
柳神醫不答,集中精神拔出銀針,先在燭火上烤了烤,再在女子的內關穴、素髎穴上紛紛施針,隨後又在陽池穴和天中穴下針。
“配寧魂香。”柳神醫吩咐道。
藥師應聲跑到藥櫃前,抓了幾副份量極少的藥材出來,在搗罐裡搗碎後放到乾布上包好拿給了柳神醫。
柳神醫接過寧魂香,俯臉嗅了嗅藥的氣味,然後點點頭,將寧魂香放在了女子的頭上,接著又下針三次,直到那女子從輕咳中醒來,純瑕終於安心下來,總算是沒白忙一場。
那女子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周圍,陌生的地方陌生臉,她不是已經死了麼,這又是哪裡。
“姑娘你可算是活了,你若不活我段梁的小命也要不保了!”藥師段梁拍腿說道。
柳神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畢竟是年紀大了,這麼晚被折騰醒,難免有些吃不消。
救人
段梁一吵,慕容星曄再次被鬧醒,全全沒了睡意,見那女子也醒了,好歹這扳指算不上白費。
“這是哪裡?我明明記得我已經”女子摸了摸脖子,那火辣辣的痛感還在,說明她不是做夢,確實是尋死過的。
“已經上吊死了,是吧?”段梁接下話,指著表情冰冷的慕容星曄和帶著笑意看她的純瑕,“可是你命大,被他們倆個救下,又送我們回生堂讓我師父柳神醫給救活了。”
聞言,女子忙起身跪下謝道,“煙黎謝過三位恩人,可是你們的大恩大德,煙黎無能為報”說著掩袖抽泣,有淚欲出。
柳神醫忙使眼色讓段梁扶煙黎起來,純瑕也走過去安慰道,“救你是為讓你好好的活著,而不是為了讓你報答”
煙黎慢慢起身,勉強扯了扯嘴角,勾起一絲笑。
柳神醫贊同的點點頭,問道,“不知煙黎姑娘何事想不開,竟選擇輕生?”
煙黎秀眉緊蹙,淚水雙雙流下,她哽咽著說道,“煙黎本有一個幸福的家,丈夫每天下田勞作,我在家織布繡花,雖是拮据,卻也過的安逸舒適,直到幾天前,朝廷頻頻苛捐雜稅,我丈夫氣不過與他們爭執了幾句,就被抓進了官府,結果”煙黎抽泣著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一輪一輪的湧,傷感之情怎麼也流淌不盡。
柳神醫師徒二人連連嘆氣,純瑕撫著煙黎,很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可是竟沒一句合適。
煙黎緩了緩,繼續說道,“後來,我救夫心切,就變賣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結果換來的卻是丈夫慘死牢獄的場面”
“官府是怎麼說的?”
“說,還用說麼?我丈夫全身傷痕累累,血肉模糊,還有什麼可說的?”煙黎哭道。
慕容星曄表情凝重的說道,“朝廷徵稅也是為了百姓,天災人禍不斷,國庫也會虛空。”
“那就該草菅人命麼?”煙黎岔岔的說道。
柳神醫搖頭道,“年輕人,你怕是哪家個公子吧,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不知道這曦晉的黑暗,朝廷是貪官汙吏的朝廷,國庫更是他們自取自用的財庫。”
救人
“不可能!”慕容星曄拍案而起,他走到柳神醫面前,細細數來,“前年瘟疫,軒帝撥銀三百萬兩救治疫民,去年祁卞雨水成災,軒帝更是開倉救濟,他修廟建橋,曾免去三年賦稅,就連皇陵,他都自今未動”
“小子,你該不會是晨晏的乞丐吧,這些豐功偉績怎麼聽著像恭帝的作風?”段梁抖動著一條腿,萬分嘲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