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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出的診斷結論是病毒性高熱。這種病的醫學解釋區別於普通高燒,病因很複雜。可能是受到什麼驚嚇刺激或者由於長時間亞健康引起的突發病症。
“不客氣,田姨。。她就算不是你們的親戚,也是我的學生,作為老師我有義務照顧她。。”秦哲朗把視線轉向病床上安靜沉睡的女孩。
他沒有和遲家夫婦說起他接到古夢月電話時,猝然繃緊的心絃,令他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不淡定的、驚慌失措的、甚至是帶著濃濃恐懼的秦哲朗,似乎只有在母親去世的時候,才出現過一次。
僅有的一次失態,他以為今生不會再有這樣的悸動,可是,沒想到,他為自己灌注的鋼鐵外殼,居然會被她昏迷的訊息輕易地擊潰。抱著她柔弱纖瘦的小身體,固執地不允許急救護士觸碰她,一路親自送到急診的病床,他才稍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同行的女生,那個513寢室裡唯一成熟睿智的女孩古夢月,一直用驚訝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他。他以為她會追問些什麼秘密,可是到了最後,她回學校前,也只是保持著平靜的態度,跟他說了聲:“謝謝,秦老師。”
秦老師。
這個詞用的恰到好處。
不僅讓他混沌慌亂的心緒很快恢復了該有的理智和從容,也讓他重新開始審度這絲異樣的感情,到底要不要繼續發展下去。
結論當然是不可能。
因為,他已經有了方晴子。美國已逝華裔科學家方留良的獨生愛女,也是他的恩師留給他一輩子的責任。
田赫指指窗外濃重的夜色,低聲說:“哲朗。。你也忙了大半宿。。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你遲叔照看。”
秦哲朗點點頭,拿起了放在床頭的西裝。
“田姨,遲叔,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噯。。。好。。。路上開車小心。”
田赫推了把遲憲英:“送送哲朗,人家幫這麼大忙。”
遲憲英趕忙要送,秦哲朗卻低聲拒絕了:“不用。。。遲叔,都是一家人,別客氣。。”他的視線最後鎖在姚曉璟深闔的黑色眼簾,停頓了一秒,然後禮貌地離開。
外人一走。
田赫的眼淚就胡騰一下,彷彿不受控制,嘩嘩地順臉淌了下來。
她又氣又恨又心疼。
握著姚曉璟沒有打點滴的手放在臉頰上,哽咽地說:“傻閨女啊。。。怎麼那麼可憐呢。。你說你認這死理兒有什麼用,他已經不是當年疼你愛你的姚致遠了,你還為他氣病了,值當不?!唉。。。。可憐的母女倆。。。舅媽看見你們這樣,心都要碎了。。”
“老田。。。。”遲憲英摘下軍帽,做無謂的勸解。
他這一答話不要緊,一說話,田赫蹭蹭的火氣朝天靈蓋上冒。她扭頭怒視丈夫,手指尖點著包庇犯叱責:“都是你。。。都是你說要相信姚致遠。。。你看看,你看看現在她們母女被他們整成什麼樣了?。。。他還有臉跟你提複合。。還要你還幫著他給你妹妹說好話!複合。。複合個屁!以後他姚致遠和我們家井水不犯河水,他飛黃騰達,他再娶再生孩子,都跟我們沒關係!”
“老田。。小聲點。。”遲憲英做出懇求的姿勢。
田赫瞪著他:“怕什麼怕。。。曉璟以後就是我閨女,玉燕也是我田赫的親妹子!我還就不信了,他姚致遠的手還能夠到長沙來興風作亂!”
“還有你,遲憲英!從今天開始,給我立場堅定,若是敢讓我再發現你和那人有聯絡,那你。。。。也別回小樓了。”田赫氣哼哼地說完,也不管遲憲英的臉色,蹬蹬蹬跺腳去病房裡附帶的衛生間洗毛巾去了。
遲憲英撫額嘆了口氣,在老伴兒迴轉荼毒他的耳朵之前,隱遁去了病房外的走廊抽菸。
嫋嫋青絲帶不走他煩悶鬱結的心情,他捏著煙,望著長沙城青灰色的混沌夜色,禁不住想起了之前他揹著田赫接到的一通電話。
電話是被嫉惡如仇的老伴徹底歸類為拒絕往來戶的姚致遠打來的。
當他最初聽到姚致遠的聲音時,幾乎誤以為是陌生人打錯了電話。因為往常非常有氣勢,鏗鏘擲地的渾厚嗓音竟然完全啞掉了。
他問了兩聲:“是致遠嗎?”
那人才悶聲回答:“是我,大哥。。”
遲憲英有些壓抑地沉默下去。。靜了一會,他才問:“嗓子怎麼了。”
“呵呵。。。沒事。。。說話多了點。”姚致遠沒向遲憲英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