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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也頓了一頓,因為在開口之前,他已注意到單成功心照不宣的目光,但他還是迎著那道目光,平心靜氣地答道:
〃錢路。〃
單成功似乎終於看透了什麼,神情反而變得平實沉穩:〃大哥,你也知道,我現在是喪家之犬,劉川也是跟著小康混飯吃的,我們哪還有錢。〃停了一刻,又問:〃擺平這事大概得多少錢啊?〃
老範說:〃總得花個五六萬吧,哎,你要是能想辦法找到老三他們丟的那筆錢,那就好了。要有那麼大一筆錢,花個五六萬還不就像扔個毛八分的。〃
單成功毫不遲疑地搖頭苦笑:〃我要能找到那筆錢,我先不去買這份太平了,我就先拿出一半來好好謝謝你了!你老範對我這麼好,我單成功也是個知冷知熱的人,我〃
老範從從容容地截住了單成功的表白:〃哎,你先別把話說死,你再好好想想,說不定哪根神經一動,那筆錢一下就想起來了!〃
單成功回到小院時夜已很深,劉川和單鵑母女誰也沒睡,默默地守著大屋裡的那盞孤燈,等他回來。單鵑臉上淚痕隱隱,看上去還在氣恨。劉川坐在一邊低頭無語,顧自抽菸。單成功的老婆則陰晦著面孔,在床上擺開了一片算命的紙牌
單成功走進屋子,屋裡人一齊抬頭。他的面部沉在燈影之外,沒人能看清那上面的表情神態,但每個人都清晰無誤地聽到了他微啞的聲音,那聲音不大,卻一下洞穿了整個黑夜的沉悶。
〃單鵑,趕快收拾一下,你跟著劉川走吧,明天就走!〃
單鵑興奮得一下跳起來了:〃明天?好!〃
她立即跳到母親的床上,床的那頭放著幾個大號的紙箱,她從紙箱裡拿出出門遠行的衣物,粗手粗腳弄散母親剛剛擺好的紙牌。
單鵑母親瞪著疑惑的眼睛,對丈夫發問:〃你讓他們去哪兒?〃
單成功沒有回答他的老婆,他把面孔轉向劉川:〃劉川,單鵑比你大一歲,她是姐姐,你是弟弟。可你是個男人。我把單鵑,還有你們的媽媽,都交給你了,你們遠走高飛吧!你帶著她們先回北京去,還記得豐臺區那個小旅館嗎?你們去了先在那個旅館住下來,我過幾天就往那兒給你們打電話。劉川你就用你的名字開房間,免得我打電話找不到你。〃
劉川也愣了,他惶惶然地問了一句:〃回北京?可我們哪兒來的錢呀?〃
天亮了。
天剛一亮,劉川獨自出門。
這一天太陽昇起的速度似乎比往常要快,劉川無論怎樣奔跑,還是趕不上東方迅速地由紅變白。他一路跑著,先到離小院不遠的早點鋪裡買了大餅,然後揣著大餅用最快的速度抄小路跑向那間雜貨店。雜貨店裡的中年婦女還在,剛剛起床,正在梳洗,她帶著一臉肥皂沫領劉川匆匆進了鋪子的後屋。劉川在後屋給景科長打完電話出來時,太陽已經毫不拖延地躥上了房簷,他捧著大餅跑到小院那條街道時,遠遠就看見單成功正焦急地站在門外等他。
〃怎麼這麼長時間?〃單成功皺著眉問。
〃排隊。〃劉川喘著氣答。
〃我看你半天不回來正想接你去呢,我還以為你又讓小康堵上了。〃
〃沒有。〃
劉川壓著心跳從老單身邊走過,他抱著大餅走進院門的一刻,太陽正在越過門口的樹梢,把他和單成功一前一後的身影,壓迫得越來越小。
劉川跟著單成功父女二人走進秦水焦化廠的廠區以後,才知道這種老廠竟有很大的規模。浩大無比的廠區猶如一座破敗的小城,頹樓林立,廢陌縱橫,車間與料場相隔無序,料場又與職工宿舍彼此侵融。劉川和單鵑跟著單成功七拐八拐,直到徹底轉向才走進一棟宿舍樓中。這宿舍樓大概是六十年代的建築,牆面斑駁,磚體裸露。窗戶經各家自行改裝,五花八門。上樓的臺階也年久失修,犬牙參差,缺口錯落。
他們在三樓拐角的一戶人家敲門而入,這家住著一個肥胖不堪的中年婦女,單成功以大姐呼之,劉川與單鵑則叫阿姨。這位阿姨與老單是何關係,劉川沒有多問,他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單純,就是從〃阿姨〃手上拿到一個紙箱。箱子裡裝的都是些盜版光碟,其中純色情的就佔一半。劉川和單鵑抬著紙箱下樓之後,老單才和那女人在樓上討價還價地談了價格。他們把這箱光碟抬到了離焦化廠不遠的一個街邊集市,集市裡的攤販這時剛剛聚集。
劉川對行商走販之道全無經驗,只是跟著高聲叫賣而已。據單成功父女粗略估計,這箱光碟如若全部出手,約可淨賺五千左右。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