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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他臉上的血汙,看著他撕破的上衣和脖子上的青腫,沒敢多問就把房間開給他了。他在旅社公用的水房裡用冷水洗了洗臉,冷水把整個臉孔刺激得疼痛鑽心。他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吃晚飯,但腹中並無半點飢餓感。他從水房走到旅社櫃檯,用櫃檯上的電話撥了景科長的手機,景科長的手機不是本地號碼,櫃檯的電話又接不通長途,問營業員哪裡可以打長途電話,營業員說附近沒有,最近的郵局要到三公里外,不過現在恐怕早已關門。這時劉川全身每個骨節都酸脹難耐,他步履蹣跚一步一搖地回到房間,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動了,大概只過了不到一分鐘的光景,他就不知不覺沉入到黑暗的夢中。
他醒來時天仍然黑著,但窗戶上已經依稀有了些清晨的薄霧,他明知自己醒了但全身仍被夢魘鎮壓,無論怎樣用力也無法活動。恍惚中他看到一個高大寬闊的人影,陰陰沉沉立於床頭,他斷定這不是做夢但又不敢斷定,他掙扎良久感覺喉嚨開始蠕動,他聽到自己艱難地發出細小而又驚恐的呼聲:
〃誰?〃
黑影的聲音也有些朦朧,但劉川的聽覺已漸漸清醒,他聽到那個朦朧的聲音在緩緩應答,平靜中甚至帶著一絲不動聲色的冰冷:
〃你找我嗎?〃
〃你是誰?〃
〃我姓範!〃
第07章 臥底成功
這是劉川有生以來最為艱苦的一場跋涉,他們一行四人駕駛一輛拉煤的十輪大卡從秦水啟程,沿秦太公路一直向東,過太原後又折向北行,晝夜兼程,向北京的方向駛過來了。
車上滿載著秦水出產的烏黑的原煤,老範和他的兒子範小康輪流開車。道路平坦無人時,劉川也會替他們開上一會兒,這種加長大貨讓劉川開得戰戰兢兢,所以他大多數時間還是和單成功的女兒單鵑坐在駕駛艙的後座上閒聊,談論彼此的經歷和家庭。
單鵑說她一生中最相信的一個東西,就是緣分。她說她在〃大富豪〃第一次看到劉川被小康的人痛毆時並不知道他曾經救過自己的父親,但冥冥之中就是覺得這個滿臉是血的男孩似乎與自己有緣,這個靈機一動的閃念促使她多管閒事地救下了劉川,並且主動跑去告訴了老範。
坐在這輛拉煤的大貨車裡,劉川才有機會看清這個女孩的神態面容。單鵑是個美人,衣著樸實,素面朝天,那種美與季文竹是不一樣的。季文竹小巧、豔麗、蒼白而又纖柔;而單鵑則輪廓鮮明,濃眉大眼,頭髮和面板看上去從不保養,全憑著青春的天資麗質。她平時說話不多,一旦有話便是直來直去,無處不見北方女子的豪爽與沉著。
當他們彼此熟悉以後,單鵑的話題便更多地圍繞於父親。劉川能感覺到她對父親不僅非常掛念,而且近乎崇拜。她告訴劉川,她從小家裡就很窮,母親不僅身體多病,而且脾氣暴躁乖戾,使她無論在生活上還是在心理上,都更加依賴父親。父親在單鵑的眼中,是一個沉穩、機智、膽大、細心的男人,是她從小到大惟一的偶像。但是,從前年年底父親把她和母親從老家東照帶到秦水,交給了他的結拜兄弟老範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開始還有電話問候,後來索性音訊全無。再後來,她從老範拿給她的一張報紙上看到,父親參與了一起金庫大劫案,成了名噪一時的通天要犯。那張報紙母親也看了,但她不肯相信,整天大罵公安法院冤枉無辜,要不是老範不給盤纏,母親甚至要到北京申冤去呢。
但是,單鵑信。她相信以父親的膽略和個性,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都可以做出。
在整整三天三夜的路途當中,劉川漸漸對這個女孩產生了好奇,這不僅因為她具有男人般堅定的信念,而且因為,這信念居然全無道德是非。他好奇地問道:〃你父親犯的,是一項重罪,他搶劫了銀行,還殺死了警衛。他犯了這種罪你也能理解嗎,你也能原諒嗎,你還像過去那樣愛他嗎?〃
單鵑沒有片刻猶豫,堅定不移地答道:〃我能理解他,我能原諒他,我還會像過去一樣,一樣愛他。我知道他做了錯事,可他永遠都是我的爸爸,我永遠都是他的女兒。〃
〃我們每個人,都會做錯事的,〃劉川說,〃可你不覺得搶銀行這種事,玩得太大嗎?他們搶了一千二百多萬鉅款,他們五個人當中,有四個被打死了。你父親因為沒有直接參與現場搶劫現場殺人,才倖免死罪。你最初聽到你爸做了這件事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你從來沒有恨過他嗎,從來沒有感到害怕嗎?〃
單鵑說:〃我第一次從報紙上看到這件事,我就想起了我小時候,我爸在一家餐廳裡當雜